"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就來。"
我伸手將其他人擋在後麵,準備自己先靠近過去瞧一瞧。
"不用了,有一個光頭在演講。"
秦瑤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一看,人家正優雅地端著一個望遠鏡,極其體麵。
這樣就顯得我很愚蠢了。
我伸手摘走了她的望遠鏡。
打眼一看,可不就是有個光頭咧著個大嘴在演講,他還端著一口小鍋,熱氣騰騰的。
狗東西,來郊遊來了。
不隻是他,還有何其幸何師傅,他正守在一口大鍋旁邊,大鍋底下燃著火堆。
戴雲開使勁兒擦了擦眼睛:"我看見一個又白又肥的東西,好像是羊,他們要吃羊。"
其實他說的羊我也看見了,這麼肥碩蓬鬆又雪白的羊也就陳小花獨一份了,它離鐵鍋也不遠,旁邊還跟著陳誌,爺倆你追我趕的,看樣子好像是陳小花非要跳到鍋裡去,但陳誌不允許。
他們身後站著一個安安靜靜的男人,低著頭與世無爭,是容遠無疑了。
"吃羊是必不可能了,你要說燒點兒熱水倒是有可能。"
我剛說完,樹林中就走出一男一女來,他們各自扛著一些柴火,一彎腰統統扔到了地上。
這倆人穿著隨性,很明顯就是賽力和波拉特。
崔妤撿了幾根柴添進了火堆,她身後跟著一個捂巴成木乃伊的小個子,八成就是高閔陽了。
至於鄭義,大晚上看不著他很正常。
大家夥這是到齊了。
但除了這些人,我還看到四個陌生人,三男一女,最年輕的二十左右,最老的五十歲上下。
我把心咽回了肚子裡,放心地領著身後的人往山坡下走。
說實話我心裡還有點兒隱隱的激動,在陌生的地方能見到共患難的老朋友,真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興奮。
然而在靠近木屋百米的範圍後,我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我們。
"等一下,不對勁。"
秦晃一向把我當警犬用,隻要我一說不對勁,他必然警戒。
我們迅速圍成一個小圈,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周圍。
"大哥,是我,我在望風……"
一道毫無波瀾的年輕聲音從不遠處的灌木後傳來,分明就是鄭義。
"好小子,以後不要穿黑衣服了,年紀這麼輕,老氣橫秋的。"
我笑著將他扶了起來,順手摘掉他身上的草葉。
楊思佳一看見他就蹦了過來:"鄭義,你們怎麼來的這麼快?"
鄭義一臉疲憊:"大家都是輪換著開車不眠不休地趕過來,光頭哥說大哥愛找死,晚了怕他死的渣都不剩。"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傳話可以適當美化一下。"
我繞過這個黑小子徑直走向木屋前的空地,陳誌百忙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我,就是一眼,因為他有一個鏡片又碎了。
"烏眼兒哥,你回來嘍!咋樣嘛?張海哥嘞?"
陳誌這個老小子激動地忘了它兒子,我隻能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陳小花的羊角,不然下一秒它可能就要衝過去把大鍋撞翻。
"還沒找到,陳誌,教育這塊兒你好像有點兒缺失了。"
陳誌蹲下來鎖住陳小花的脖子:"莫得辦法嘛,前幾天他看到彆個架起鍋殺羊,後來一看到鍋就要去撞翻,它性格跟我一樣,是個性情中羊噻。"
"你簡直慈父多敗羊。"
大鍋旁邊正在攪大勺的何師傅看著我笑,衝我揮了揮勺子:"回來的正好,這山裡太冷了,正好喝點兒熱湯,烏雲在屋子裡,我把它帶過來了,它這兩天一直沒睡覺,好不容易睡了,你也先彆急,有事兒大家一起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