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之時秦瑤和秦晃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說真的眼前這個血肉堆疊的人簡直恐怖至極,但現在他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乃菲莎的媽媽,所以根本不敢隨便露出什麼嫌棄的表情來。
想當初秦瑤的母親情況更加糟糕,他們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萬一那真是人家的母親呢,那他們可就不能插手了,子不嫌母醜。
秦瑤和秦晃很糾結,但顯然乃菲莎的父親阿卜拉頭腦還在運轉,他們夫妻的感情應該是真的很好,阿卜拉剛開始也十分震驚,手裡的茶杯都掉了,但震驚過後他僅用了一分鐘就接受了妻子的現狀。
眼瞅著那血紅的人搖搖晃晃地想要躲藏,阿卜拉毅然決然上前擋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們快快地離開這裡!乃菲莎,讓他們離開!"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血人不是外人,秦晃他倆才是。
秦瑤第一時間去看身旁的乃菲莎,臉上帶著疑問,意思非常好懂,這真是你媽媽?
哪知道乃菲莎仍然非常恐懼,使勁地搖著頭,還有點兒不可置信:"不是啊它不是!真的不是!爸爸它不是啊!"
她先是對秦瑤他們搖頭,又對著她爸擺手,急的七竅生煙。
姑娘慌張急了,這情況太荒謬了,搞得好像她多不孝順似的,一不認親媽二不聽爹話。
阿卜拉急得直跺腳,擋住那個血人的同時想著伸手去拉女兒。
與此同時,身後那個快化成一攤的血人側頭從阿卜拉身後露出半張血紅的臉來,碩大的眼珠看著乃菲莎。
"親愛的女兒,來媽媽這裡~"
她的聲音和語氣都十分和藹,可乃菲莎就像見了鬼一樣哆嗦了一下,她愣住了,正好被爸爸阿卜拉拽住了手腕。
秦瑤總覺得不太對,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她,而這一抱卻讓乃菲莎清醒了過來,她竟然十分生猛地一用力,直接將阿卜拉給反扯了過來。
阿卜拉沒有防備,差點兒摔倒,他急紅了臉,還想回去,可乃菲莎跌坐在地上死死抱住他的腿。
"爸爸!爸爸,她不是,她真的不是,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誰!"
阿卜拉渾身一頓,十分掙紮:"可是她的聲音……"
"那也不是!媽媽早就走了!她是那個小時候嚇到我的人!"
阿卜拉的眼睛瞬間瞪大了,看看女兒,又盯著那個血人上下打量,表情變化莫測。
這句話像是一道開關一樣打開了阿卜拉的神智,老人眼中情緒翻湧。
血人失去阿卜拉的庇護後悄悄向樹後躲去,卻被秦晃堵了個正著。
於是它眼珠一轉又去看阿卜拉:"阿卜拉,我隻想留在你和女兒身邊,我還沒有看到女兒嫁人,幫幫我吧,幫幫我。"
乃菲莎一聽血人說話就害怕,她兩眼全是淚,慌得說不出話來,甚至還偷偷掐了她爸一把。
阿卜拉不知道聽進了誰說的話,看著血人的眼裡是掙紮和哀痛,最終他的兩隻手緩緩垂在身側,眼角瞬間濕了。
"原來不是你回來了……"
他輕聲念叨著這句話,被秦瑤聽到了。
事後乃菲莎給她講了來龍去脈。
原來乃菲莎小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怪人,是流浪到村子裡的,這人年紀不小了,乃菲莎可以叫她奶奶。
村子裡沒人知道她的來曆,隻知道她名字裡有一個玲字,有人叫她阿玲,她帶著些不協調的肥胖,臉上皮肉鬆弛,沒有其他胖阿姨的富態年輕,反而鬆弛又蒼老,人們看她六十多歲的年紀孤苦伶仃的,也沒人驅趕她。
乃菲莎不喜歡她,因為家裡人曾經告訴她要遠離阿玲。
在乃菲莎出生不久時,不少親戚朋友來看望產婦和新生兒,看起來一向笨手笨腳、不愛說話的阿玲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進來,並且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抱起了熟睡的乃菲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