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峰的皮膚下，灰黑色的瘴氣如活物般蠕動，經脈虯結凸起，像是一條條毒蛇在他體內遊走。他的臉色已經由蒼白轉為青灰，嘴唇烏紫，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申雨歌跪坐在他身旁，手指死死攥住衣角，指節發白。她不敢碰他——那些瘴氣太過凶險，稍有不慎便會反噬旁人。可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她的眼眶還是紅了。
“他……會死嗎？”她聲音發顫，像是怕驚醒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華若萱抿了抿唇，難得沒有嬉笑。她盯著李五峰身上不斷蔓延的瘴氣，低聲道：“尋常修士被瘴氣侵染，最多撐不過三日，便會生機斷絕，神魂潰散。”她頓了頓，“但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怯風翎忍不住插嘴，語氣裡半是懷疑半是希冀。
華若萱的指尖輕輕點向李五峰心口，那裡隱約有一道極淡的金光在瘴氣的侵蝕下閃爍。
“靈犀派的心法，講究‘靈犀一點，萬法皆通’。”她輕聲道，“尋常人抵抗瘴氣，是以靈力強行鎮壓，可越是鎮壓，瘴氣反噬越凶。但李五峰……”
她話音未落，李五峰的身體忽然劇烈抽搐起來！
“砰！”一聲悶響，他的手臂猛地砸向地麵，灰黑色的瘴氣驟然爆發，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申雨歌驚呼一聲，本能地想要後退，卻見那些瘴氣在觸及她衣角的瞬間，竟詭異地停滯了一瞬，隨後——如退潮般縮回了李五峰體內！
“這是……？”怯風翎瞪大了眼睛。
華若萱的眸中閃過一絲異彩：“他在‘消化’瘴氣。”
“什麼？！”眾人愕然。
“靈犀派的心法，修的不是對抗，而是‘化’。”她深吸一口氣，“李五峰不是認輸，他是把瘴氣……當成了修煉的養分！”
就在此時，李五峰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
瞳孔之中，灰黑與金光交織，如混沌初開。
李五峰睜眼的刹那，一圈灰黑色氣浪以他為中心炸開。申雨歌被氣浪掀得後退三步，衣袖沾到瘴氣的部分瞬間腐化成縷。
"彆過來！"李五峰喉嚨裡滾出沙啞的警告，瞳孔裡金黑兩色如同糾纏的蛟龍。他右手指甲已經變成青灰色，深深摳進地麵岩石，碎石在他掌中簌簌化為齏粉。
華若萱突然甩出腰間玉葫蘆，碧綠酒液在空中劃出弧線。"接著！"她嬌喝一聲，"靈犀派"醉千秋"，能暫緩經脈逆行！"
葫蘆在半空被瘴氣腐蝕得千瘡百孔，但仍有小半瓊漿落入李五峰口中。他脖頸處暴起的血管肉眼可見地平靜了些許，眼中金光稍盛。
"有意思。"怯風翎摩挲著刀柄冷笑，"原來靈犀派真傳弟子是把自己當煉丹爐，用瘴氣來淬體？"他話音未落，突然橫刀格擋——李五峰左手不知何時凝出一柄灰黑氣劍，已刺到他咽喉前三寸！
"當！"金鐵交鳴聲中，怯風翎連退七步，刀身上爬滿蛛網般的黑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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