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雨歌這才看清，李五峰右半邊身子正在緩慢恢複正常，而左半邊卻愈發猙獰，皮膚表麵浮現出類似古老符咒的黑色紋路。
華若萱突然拍手："左右大師兄當年在《瘴氣錄》裡寫過！陰陽失衡時..."她的話被地麵劇烈震動打斷。遠處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數百具掛著腐肉的骷髏正從血泥中爬起，空洞的眼眶全部朝向李五峰左臂黑紋。
骷髏大軍行進時發出詭異的韻律，像是千萬人同時叩齒。申雨歌發現這些骸骨關節處都纏繞著暗紅絲線，隨著李五峰左臂黑紋的明暗而脈動。
"是血煞控屍術！"怯風翎刀鋒燃起蒼白火焰，"這些是當年戰死的修士遺骸，被瘴氣主人煉成了..."他突然悶哼跪地，左腿不知何時被地下鑽出的骨手刺穿三個血洞。
華若萱翻腕亮出十二枚金針："雨歌姑娘，借你青鸞血脈一用！"不等回應，金針已刺入申雨歌手背取血。沾血的針尖在空中組成微型陣法，暫時阻隔了湧來的骷髏潮。
李五峰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咆哮。他左臂黑紋脫離皮膚浮到空中，化作一篇殘缺的古老誓約。骷髏們見到文字集體頓住，頜骨開合似在誦讀。申雨歌隱約辨出"靈犀血償"等字眼，突然頭痛欲裂——她血脈深處有什麼在與之共鳴！
"原來如此。"華若萱聲音發緊，"當年靈犀派左右兩位師兄在此立過血誓，這些亡魂..."她突然瞪大眼睛。李五峰左臂徹底異變成漆黑骨刃，而右手指尖卻綻出純淨金光，正在空中補全誓約缺失的文字！
骷髏海中升起三具身披殘破道袍的玉骨，額間皆有一點金芒。它們向李五峰行古禮時，整個苦厄戰場的瘴氣都開始旋轉，形成直徑千丈的灰黑漩渦。
漩渦中心降下血雨，每一滴都在地麵蝕刻出符咒。三具玉骨圍住李五峰，其中一具突然抬手點在他眉心——刹那間金光暴漲，李五峰七竅中湧出的不再是瘴氣，而是交織著金絲的靈流！
"他們在傳功！"華若萱激動得聲音變調，"這是靈犀派失傳的"薪儘火傳"之術！"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靈犀印記，"申姑娘快看，你身上有沒有..."
申雨歌臂上青鸞紋身突然灼痛，展翅欲飛的光影中浮現出細小金文。她無師自通地念出咒言，背後展開半透明的羽翼，灑落的青光讓周圍骷髏紛紛跪拜。
怯風翎拄著刀站起身，發現腿傷流出的血變成淡金色。他若有所思地望向漩渦頂端："看來我們都被卷進某個千年局了..."話音未落，整片血泥大地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由無數青銅劍組成的巨大陣法！
李五峰在金光中浮空而起，左臂骨刃褪去漆黑，顯露出晶瑩如玉的本質。當他睜眼時，瞳孔已變成完整的淡金色，開口卻是三重疊加的古語："靈犀第三十七代弟子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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