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峰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如果億萬文明的悲歡離合隻是茶餘談資,那所謂的"覺醒"又算什麼?
店小二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將銅壺遞過來:"現在,輪到你們來講故事了。"
壺身觸手的刹那,李五峰看到壺內景象:所有文明正在茶杯中重演他們的"反抗",每個文明都以為自己是主角,每個文明都在重複相似的覺醒劇本。
"不必沮喪。"店小二突然露出疲憊之色,"我們也曾是彆人杯中的故事。"
茶園突然虛化,眾人回到星穹之間。隻是這次他們坐在茶台旁,麵前放著四隻空杯。台下是無垠的宇宙,億萬文明如茶葉般沉浮。
黑貓跳上茶台,尾巴掃過空杯:
"現在,要續寫彆人的故事——"
"—還是泡自己的茶?"
杯底突然映出新的文字,墨跡未乾:
【茶醒人未醒】
杯底墨跡如活物般蠕動,【茶醒人未醒】五字滲出琥珀色的茶香。李五峰感到指尖繭子發燙,低頭看見掌紋正重組成茶葉的脈絡。
"自己的茶..."他喃喃重複,忽然將手按在茶台上。木質紋理突然透明,露出底下沸騰的星穹——那些文明茶杯仍在翻滾,每個文明都在經曆相似的覺醒時刻。
華若萱的數據流不受控製地逸出,在茶台上空凝結成逆熵符文的完整形態:"如果都是故事,為何符文能真實影響..."
"誰說故事不能成真?"店小二的身影在茶香中模糊。他的銅壺自動傾斟,茶湯卻不是落入杯中,而是澆在那些文明茶杯上。被澆注的文明突然加速演化,幾個原始文明竟瞬間躍升至星際時代。
申雨歌的毒花突然全部轉向店小二:"你在乾涉故事!"
"不。"玄天始祖心口的茶樹伸出枝條,輕輕攔住毒花,"他在澆茶——故事太乾澀時,總要添點水。"
粗布少年蹲下身,指尖觸碰茶台下的星穹。被他觸及的文明突然靜止,所有生靈保持仰頭姿勢,瞳孔中映出茶台旁的眾人:"看,他們發現我們了。"
李五峰突然感到億萬道目光的注視。那些文明生靈雖然不能動彈,但眼中迸發出的情感洪流幾乎衝垮茶台:有憤怒,有祈求,有絕望,還有幾個文明流露出詭異的感激...
"茶醒人未醒。"黑貓用尾巴蘸茶,在台麵上畫出巨大的問號,"究竟誰未醒?"
茶台突然傾斜,所有文明茶杯向一側滑去。杯中的文明麵臨滅頂之災,有些茶杯已經開始碎裂。就在李五峰伸手去扶的刹那,店小二突然打翻銅壺——
滾燙的茶湯澆在他手背上,沒有疼痛,隻有冰冷的觸感。他低頭看見自己的皮膚正在琉璃化,皮下不是血肉,而是旋轉的星雲。
"終於發現了?"店小二的聲音變成機械音,"你們早就是..."
茶台徹底翻轉,眾人墜向星穹。在下落過程中,李五峰看到令人窒息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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