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本島,筼簹湖,東渡,對麵的蔡尖尾山上。
福建清軍,靖南王耿繼茂的中軍,滿漢將校,又開啟了第二輪爭吵爆吵模式。
左側的索渾,何特赫,右側的徐得功,陳紹宗,冷臉冷眼,怒目相對,特意壓著嗓門硬懟對噴。
“呼哧、呼、、”
這時候,坐在最前麵的一把手耿繼茂,已經放下了望遠鏡。
癱坐在太師椅上,半眯著眼,呼吸平穩,徹底進入了裝死假死狀態。
反正,這一路大軍,他就是老大,誰也沒膽子挑事。
說句不好聽的,整個福建省清軍,他也是大佬,最大的那一個,兵多將多,還有藩屬地。
對麵的達素,也就是一個安南將軍,給個麵子就捧一下,不給麵子,就不用理睬的。
去年的定西將軍,愛星阿,就是這個級彆的。
那又能如何,還不是被他賣了,丟給了西南明賊,最後又被尚可喜剁了,身首異處壘京觀。
至於京城,天高皇帝遠,奶娃娃小皇帝,四大輔臣相互拆台搞事,又有幾個人敢動他耿繼茂啊。
當然了,最重要的一點,去年的滿蒙軍隊,敗仗打的太多了,又是青黃不接的階段,太廢了。
平西王吳三桂,被西賊皇帝剁碎了,屍骨無存。
平南王尚可喜,在廣州城,直接被西賊皇帝逼降了,砍下愛星阿的腦袋,納了投名狀。
如今,四大藩王,就剩下他一個耿繼茂,僅存碩果,孤苦無依,晚上都睡不著啊。
現如今,他是答應了達素,願意發兵,一起圍攻廈門海島。
但是,這個發兵時間,就得好好商量考慮了。
至少不能是第一個出動的,得讓他們乾的差不多了。
靖藩再發兵,衝上去收割人頭,戰功金銀全到手了,誰也挑不出毛病。
至於,身後的何特赫和索渾,還有一大堆滿蒙將校,僅有一千兵馬,能奈他何啊。
“咚咚咚”
就在這時,在這個山頭上,一堆滿漢將校,相互頂牛爭吵的時候。
東南側的鼓浪嶼,西北麵的杏林灣,對麵的澳頭劉五店,又開啟了戰鼓衝天模式。
甚至是,最遠的同安灣,丙州嶼,也慢慢傳來的戰鼓聲。
很明顯,這是第二通戰鼓了,有人準備發兵,或是已經發兵了。
左側的滿蒙將校,一個個渾身巨震,臉色巨變,表情就更加難看了。
老武夫索渾,老臉發紫,忍無可忍,猛的站出來,鋼牙一咬,單膝跪地,怒聲吼道:
“靖南王,發兵吧”
“這已經是第二通銅鼓”
“再等一會兒,達素將軍的傳令兵,說不定,也在路上了”
“王爺,發兵吧”
“再不動手,什麼都晚了,將士們連口湯水都喝不上”
“這要是出了意外,萬一海戰輸了,咱們都擔待不起啊”
、、、
吼完了,臉色鐵青的索渾,也低下了高傲高昂的頭顱,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啊。
這要是在京城,或是幾年以前,何至於此啊。
那時候的漢將,在女真人麵前,是真正的狗奴才啊,根本沒人敢咋呼,昂首直視都沒有。
這才幾年啊,風水輪流轉,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真正的狗眼看人低啊。
現在好了,大清的都統,竟然要跪求這個漢將。
彼之娘之的狗玩意,都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要反噬咬死主人啊。
但是,沒辦法,實力決定一切,滿清急於圍攻鄭逆,也是實力不濟的表現。
想儘快搞定鄭逆,再回過頭,一心一意,圍攻圍殺,清剿大西南的明賊餘孽。
可惜,前麵的耿繼茂,還是一聲不吭,硬是不搭理,繼續眯著眼假寐。
“嗬嗬”
對麵的漢將裡麵,又站出了一個將軍,是一個20多的年輕將校。
遊擊將軍徐文耀,板冷著臉,嗬嗬冷笑道:
“嗬嗬,出兵?”
“怎麼出兵?海戰怎麼打?”
“咱們這一路,全是小板船,一艘樓船都沒有”
“這要是衝出去,迎頭就是暴擊,對麵鄭逆海狗子,都是船堅炮利”
“他們的炮子,都是十幾二十斤,毀天滅地,一發入魂,能乾死一片小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