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府,金夏兩島西麵,海門鎮,海門島附近的海域。
英兵鎮主將周瑞,宣毅中鎮主將陳文達,站在船首上,大眼瞪小眼,義憤填膺,怒氣衝天。
“哎”
最後,還是小字輩周瑞,搖頭低頭歎息,聲音裡儘是落寞和不甘。
他當然是爹媽生的了,又不是孫猴子,石頭裡蹦出來的。
他當然知道,延平王的狠辣專橫,把魯王舊部當做炮灰,要耗死在這場大決戰中。
但是,那又能怎麼辦啊,刀把子,後勤,家眷,全部都在延平王手中,不服也得服。
“嗨”
嗨的一聲,拍了拍木頭圍欄。
老武夫陳文達,是恨鐵不成鋼,內心氣了個爆炸,又是無可奈何。
生氣歸生氣,憤怒歸憤怒,實際上,他也是沒得辦法,才會來找周瑞商量的。
否則的話,他早就帶兵鬨事,甚至是出走,以下克上,縱兵搞事。
“啪啪啪、、”
半晌後,實在是氣不過的了。
老武夫唯有壓下心中的狂暴怒火,再次拍了拍周瑞的肩膀,耐著冷靜的性子,低聲問道:
“老弟啊”
“老兄再問你一件事”
“張兵部的信箋,還有幾位老大人的傳話,你當真是沒收到?”
“不可能的,老夫都收到了,你肯定也收到了”
“怎麼滴,你還想頭鐵下去?死扛著?”
“老弟啊,即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兄弟們籌謀一二吧”
“兄弟們,這麼多年,跟著咱們幾個,拋頭顱,灑熱血,傷亡無數”
“咱們這些主將,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啊”
“為了所謂的忠義,恩典,就把他們當著垃圾,棄之不顧啊”
、、、
說到這裡,意味深長的陳文達,凶狠的眼神,已經死死盯著周瑞了。
他要看清楚,這個閩安侯,打心底裡,到底是占哪一頭的,是不是大江南的二五仔。
他還就不信了,人的心思,會變的那麼快,畢竟都是同生共死的袍澤,老戰友。
他更不相信,大江南那邊,在已經找好了退路的前提下。
眼前的周瑞,會不顧一切,繼續頭鐵下去,任由延平王驅使,做沒腦子的炮灰團。
“哎”
一直低頭不語的周瑞,繼續搖頭深歎息。
躊躇了一會兒,再緩緩的抬起頭,迎著陳文達的目光,態度坦誠的回道:
“老哥啊”
“你都說了,你都收到了”
“小弟也是江南人,已故的兄長,更是如此”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肯定都收到了啊”
“不僅僅是小弟”
“蕩湖伯阮駿,忠匡伯張進,副將黃大振,王子昂”
“還有好幾個,影響力較大的武將,應該都收到了傳信,口信”
、、、
蕩湖伯阮駿,就是英義伯阮進的弟弟。
副將黃大振,是肅虜伯黃斌卿的舊部大將。
副將王子昂,是平西伯王朝先的舊部大將。
這些人,在魯王舊部裡麵,算是比較有影響力的老武夫,也一直在鄭成功的麾下。
“好”
“你說,為兄聽著”
得到心中答案的陳文達,臉色緩了不少,點頭等著周瑞說下去。
大敵當前,他還特意跑過來,就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是在找活下去的機會。
反正,對麵的大叛賊黃悟,還沒有發兵打過來。
海水潮水,也沒有退下去,有時間聽周瑞解釋,不想做糊塗蟲。
“嗬嗬”
周瑞又是嗬嗬苦笑,臉上也露出一些不明原因的自嘲,無奈之色。
“陳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