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嘭嘭嘭、、”
“噗嗤、啊、、、”
兩船相距四五丈開外,清軍鷹船的右舷甲板,百子炮再次點火開爆。
雨點般的赤紅鉛彈散彈,狠狠噴射在陳三的船首上,柵欄崩裂爆裂,木屑鉛彈鐵片,四處飛濺。
鐵皮木頭手盾,也扛不住了,爆裂蹦散,也伴隨著一個沉悶的慘叫聲,有人中彈了,受傷了。
“草、草、草了、、”
“死狗子,狗韃子,清狗子”
老武夫陳三,左手拎著厚重手盾,怒吼嘶吼怒罵,死死用力抵著。
鋼牙緊咬,眼眸赤紅嗜血,根本來不及,理會身後受傷的手下。
右手拎著一個帶火苗的國姓瓶燃燒瓶),心中暗自默念,等待點炮結束,鉛彈雨的過去。
領兵衝陣衝殺,無論是陸地上,還是海麵上,其實都是相通的。
對麵的敵人,手頭上的火炮,鳥銃,弓箭弓弩,甚至是標槍,所有能用的遠程兵械,都會招呼過來。
這時候,能不能活下去,就得靠祖墳的保佑,能不能冒青煙,顯靈啥的。
“乾清狗子,乾,乾、、”
眨眼睛,嘴角念叨,醞釀的差不多了。
牛眼子爆裂的老武夫,猛的竄起來,掄圓手中的國姓瓶,甩向對麵的鷹船側艙。
同時,還敞開肺管子,嘴裡還奮力嘶吼著:
“兄弟們”
“國姓瓶”
“用力啊,甩過去”
“給老子狠狠砸過去,燒死這幫清狗子”
、、、
“吼吼吼、、”
“嘭嘭嘭、、”
“呲呲、嘩嘩嘩、、”
、、、
伴隨著身後的嘶吼聲,四個帶著火苗的國姓瓶,衝天而起,衝天拋物線,飛向對麵的清軍鷹船。
嘭嘭兩聲過後,其中的兩個燃燒瓶,剛好砸中了鷹船的右舷柵欄。
陶瓷瓶爆裂,黑色的魚油猛火油,四處飛濺,嘩嘩嘩,呲呲呲,猛火濃煙瞬間暴起。
“啊、火啊、著火了”
“水,水,水龍呢,在哪裡啊”
“快快快,給老子澆水啊,救火啊,救命啊”
“救命啊,要死啊,燒死老子了,救救俺啊”
“撲騰、撲騰、、”
、、、
躲在圍欄柵欄後麵的兩個炮手,剛好被淋了落湯雞,滿身的猛火油,刹那間就變成了火人烤雞。
烈火焚身,四處打滾,四處亂竄,嘶吼著,呐喊著,淒慘無比,希望有同袍,站出來幫忙滅火啊。
可惜,同船的其他將士,都是一臉的懵逼膽寒,哪裡敢上前啊,惹火燒身啊。
國姓瓶,那玩意,他們當然知道了,一點就爆火,沾上了,不死也殘了。
“嘭”
站在船首的哨長,最先反應過來,一腳踢醒身前發呆的手下,厲聲怒吼道:
“叼雷老母”
“發什麼呆啊,滅火啊”
“船艙要爆炸了,大家一起死啊”
、、、
這個年代,所有的戰船,都少不了火炮鳥銃,無論大小長短。
有了這些火器,就會備上足夠的火藥,用於遠程對轟,乾掉對麵的敵軍。
火藥多了,也就成為了軟肋,最怕對方的火攻,惹火上身,惹火爆船。
“啊、水啊,火啊”
“救命啊,燒死老子了,撲騰、、”
兩個火人火炮手,忍不了啊,忍不住啊,瘋狂呐喊,撕心裂肺的,是真正的欲火焚身啊。
不過,很快,地上打滾的火人火雞,也沒有滾著等死。
他們都是老海盜,機靈的很。
眼見沒人搭救,靈機一動,直接雙腿一蹬,撲騰兩聲,雙雙墜入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