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灣下遊,嘉禾嶼上遊,五通外海。
明鄭,左衝陣陳廣的旗艦,大熕船,已經停留在這裡了。
之前,他的旗艦,一直駐守在下遊嘉禾嶼,並沒有跑上來的。
那時候,駐守在五緣灣的,就是援剿後鎮張誌。
後來,同安灣大戰,張誌的船隊,就北上了,增援同安灣戰場。
同時,駐守在大擔島的建平侯,也派出了一個兵鎮,信武鎮林福,遊弋在赤礁附近。
於是,駐守在嘉禾嶼的陳廣,立刻北上,遊弋在五通外海,接替張誌的防守。
這個位置,既能監視五緣灣,離浦嶼,也能兼顧嘉禾嶼,五沙角,赤礁海域。
無論是那個方向,出現了問題,他的兵鎮,都能快速發兵,增援過去。
畢竟,這些海域,處在外海和內海交界處,水位不用擔心考慮,不存在戰船擱淺的問題。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陳廣就開始著急了,渾身難受的不得了。
“嘭嘭嘭、、”
“哎、哎、、”
站在船首上的老海盜陳廣,正在捶打木頭圍欄,一邊望著上遊的離浦嶼,一邊在長籲短歎。
愁啊,猶豫啊,難受啊,左右躊躇,沒那個決心勇氣,狠辣勁。
外海打起來了,同安灣打成了漿糊,海門島,石湖礁,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就他這裡,安安靜靜的,連一隻海鳥都看不到,估計早就嚇死了,退潮了,也不敢來找吃的。
說實在的,他倒不是真的為了戰功,那東西可遇不可求嘛,得看祖墳冒青煙。
關鍵的一點,他是擔心延平王啊,那股狠辣勁,聞名了十幾年。
之前,都是說好的,他們這六個鎮,協防五通,同安,石湖礁海域。
哪個地方出問題,就得相互支援,團結協作,不可見死不救啊。
“死撲街”
“該死的林福,叼雷老母的”
“好好的赤礁不待,一會兒功夫,船隊就不見了蹤影”
“哎”
“建平侯啊,你的人呢,怎麼還沒上來啊”
“塞林木,撲街仔,乾尼瑪的,老子該怎麼辦啊”
、、、
上下左右,長筒望遠鏡,在陳廣手裡,打了幾個圈,一邊察看軍情,一邊在喃喃自語。
上麵的同安灣,打成了漿糊,肯定傷亡不小的。
陳廣的心底裡,當真是心急如焚呐,又無能為力。
之前,他是有看到了。
建平侯派出了林福,一直遊弋在嘉禾嶼,赤礁,五沙角,大三角中間位置。
但是,不久之後,他又看到了,林福的船隊,向東移動了。
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圍頭灣戰事緊急,林福去增援林察的外海戰場。
這個時候,他就希望,下麵的建平侯,能向上移動,看守嘉禾嶼方向。
畢竟,現在外海方向,唯一還有兵力富足的,隻能是建平侯,沒什麼大戰事。
“陳頭”
這時,一邊的心腹大將,左協主將鄭同方,突然插嘴叫喚了一句。
“不能再等了”
“末將擔心,再等下去”
“上麵的同安灣,怕是要頂不住了”
“從早上,蒙蒙亮,卯時開始,已經交戰了三個多時辰”
“忠匡伯張將軍,援剿後鎮張誌將軍,這時候,還在不在,那都是兩說”
“否則的話,水師前軍吳豫將軍,也不會從潯尾增援過來”
“咱們這邊,再不出兵北上的話,那個後果,,,延平王那邊,,,”
“畏敵如虎,畏敵不前,見死不救,不尊號令,一個個的,太要命啊”
、、、
說著勸著,這個心腹海盜,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隻是,他的口氣,帶著少許猶豫,又一絲驚恐的眼神,就能猜到,要說的是啥子。
很明顯,他們這幫人,都是了解延平王的性子。
一旦同安灣失守,他們不增援的話,那就要完蛋的,罷職都是小事,砍頭就是要命了。
畢竟,海門島的黃悟,同安灣的施琅,就是前車之鑒呐。
這年頭,隻要是戰敗了,肯定要找替罪羊的,有一大堆的理由,砍頭剁首。
“陳頭”
“不可,不能,不可輕舉妄動”
另一邊,陳廣的族弟,左衝陣的副將陳亮,就立刻站出來,大聲厲聲反對。
“咱們這邊”
“要是北上了,增援同安灣”
“萬一,對麵的澳頭,突然出現韃子水師呢”
吼著吼著,陳亮嗓門一頓,指著對麵的桉山方向,繼續奮力嘶吼:
“你們啊”
“你們都是瞎子嗎”
“你們彆忘了,你們自己看一看啊”
“上麵的中軍大旗,寫的就是達素啊,安南將軍啊”
“那幫狗韃子,清妖,可是中軍啊,全軍的精銳啊,兵力能少嗎”
“到時候,咱們前腳剛走,人家後腳就衝過來”
“怎麼辦”
“同安灣保住了,咱們這裡失守了”
“你們說,到時候,延平王會不會砍了咱們的腦袋?”
“來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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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同方,你來告訴老子”
“你有幾個腦袋,你家又有幾個腦袋,夠延平王砍的”
、、、
這個老賊頭,越吼聲音就越大。
最後忍不住的,直接上手了,推了幾下鄭同方的胸膛,怒吼暴吼質問。
是啊,戰功是一方麵,金銀美婦,那也是需要有命啊,才能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