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弟兄們,死戰到底!”
“徐州軍,戰無不勝!”
“徐州軍,戰無不勝……”
朝陽灑在徐州聖清皇帝行宮,
這座真德殿,最早是百餘年前,魏國遺留的鮮卑皇宮。
後被楚國太祖欽定為遺跡,遂一直保留。
聖武元年後,毒士了然修繕了此地,作為聖清皇帝行宮,稱真德殿。
宮殿廣闊的石板禦道之上,有三千徐州精銳,死死護住了然。
大盾狼筅,長矛勁弩,殺氣騰騰。
這是徐州的家底部隊,完全按照北疆主力營編練。
其六百具青山弩,是徐州節度府通過各種渠道,慢慢彙聚而來。
這支部隊的兵源,也是戰力強悍,基本都是當年高原子弟後代,
此刻,他們聽從主將號令,長矛如一,羽箭亂飛,殺宗族兵如砍瓜切菜。
困獸之鬥!
尤其是這種根基兵馬的困獸之鬥,那是很可怕的。
聖武二年,二月十二日,在北疆名將梁大燕的猛攻下,徐州城破!
數萬楚軍響起震天吼叫,他們爭先恐後,湧入徐州皇宮,
兵卒如同海洋而來,猛攻徐州最後兵馬,欲要擊殺毒士了然。
這是一份大功勞,誰能殺了三大謀神之一,不僅名揚大楚,還可以得到豐厚賞賜。
隻是戰場搏殺,靠的是硬實力,並不是人多就行。
真德殿前,禦道石板校場,到處是宗族兵的屍體,
以徐州大盾陣為血線,一兩裡地間,被無數宗族兵染得一片猩紅。
兩淮宗族從一開始的互相推搡,爭先恐後。
到現在,變成互相觀望,畏縮不前。
真德殿遠方武安門下,忽然爆發了騷動。
一杆金光閃爍的大槍,銅環叮鈴作響,宛如這方天地的神器,帶著無上威壓而來。
趙王大纛下,是一員英俊不凡的楚將。
此人身覆山文玄甲,手持饕餮兩刃槊,胯下雜毛馬王阿流斯。
身後旗幟連綿,幾百武川護衛的簇擁下,此人宛如神將,策馬而來。
周雲舉目望去,前方有一杆殘破的徐州大纛,
大纛下,三千兵馬大盾如牆,戰意灼灼,
不愧是上柱國這種級彆的大門閥,還是有點底蘊的。
隻是,這些上官氏族人,能不能活著,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雜毛馬王之上,甲胄閃爍磷光的武川雄主,威嚴無比的道。
“傳令上官彪,他隻有一炷香,時間一到,世間再無徐州步卒!”
徐州步卒甲天下!
在武川鎮步營沒有崛起之前,他們一直是大楚最強的步兵力量。
雖然戰場表現,徐州兵馬弱於武川嫡係,但周雲不否認,這是一支雄兵。
戰場上的積累,是不可複製的,也很難外傳。
就像十七營的遠征戰術,他們已經累積了很多,
知道什麼該乾,什麼不該乾。水袋要多少,兵糧要多少,碰到什麼情況,用什麼戰術。
這些不可言傳的經驗,是每一支強兵用一次次流血換來的。
如果他們在一場戰爭中全部陣亡,那麼這支軍隊在軍事史上就消失了。
換一種情況,就算十七營大量犧牲,
但隻要留下幾十將官,有戰術、有積累的情況下,他們就能重建部隊。
這也是為什麼曆史上,很多豪傑在組建兵馬之初,要去尋找曾經頂尖部隊的強卒。
這不是在找兵卒,這是在找那支部隊的傳承。
遠方,戰場異變了。
幾萬楚國兵馬的注目下,上官彪麵容嚴肅,高舉雙手,策馬而去,
他一路前進,一路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