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樓,二層雅座,
無數武川兵卒在聆聽楊重樓的言論,
大興教化,在北疆早已進行多年,
尤其是周雲這些護衛,都是武川鎮的佼佼者,
文魁郎的道理,他們自然能聽懂一些。
窗台前,周雲從百家爭鳴中醒來,他看見一隻燕子。
燕子抓起小蟲,飛向遠方大樹,
樹杈上有個鳥窩,裡麵是嗷嗷待哺的小鳥。
星月交替,代代傳承。
明年這個時候,燕子又會出現。
某一刻,趙王周雲似乎想到什麼,
它眼神冰冷,打斷了楊重樓道。
“文魁郎,本王問你,以你看法,北疆‘國策論’是對是錯?”
聞言,楊重樓先是一驚,隨後思索片刻,“‘國策論’乃是千古大道,必然是正確的。”
“可‘國策論’中,最急切的是攤丁入畝,最根本的卻是大興教化。”
“大楚門閥百年,能人異士多如繁星,他們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根本不同意。聖武改革,必然失敗……”
‘失敗’兩個字還沒說完,窗台前,趙王便動了。
一柄鋒利的寶劍,電光火石之間,精準的抵在楊重樓的脖子前。
趙王周雲執帝王劍,嗤之以鼻道,“我爺爺說,實踐出真知,有些事輪不到他們不同意,沒做怎麼知道一定輸?”
“楊重樓,再問你一次,降是不降?”
異變突發,星月樓裡,所有江湖客都愣了。
他們趕緊低頭,瑟瑟發抖的吃飯,假裝看不見。
不少高手在回味方才趙王那一劍,
太快了!太準了!
快如流星,精準無比,江湖中估計無人能敵。
蕭家兩位劍客,第一時間就想出手救人,
但被秦寄鎖住脖頸,那手指如鐵鉗,她們隻能空流眼淚,卻無法動彈。
趙王是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長劍抵在喉嚨,沒人會覺得趙王不敢殺。
此情此景,身材高大的黑衣書生,歎息一聲,無奈道,
“重樓一家,受蕭氏大恩,母親、弟弟皆靠蕭家而活,重樓必須還掉恩義,方可離去。”
“既然如此,還有遺言嗎?”方桌前,周雲單手執劍,讓文魁郎交待遺言。
“哈哈……”楊重樓笑了,笑的灑脫。
“他日趙王攻陷南陽,能留我母親、弟弟一條生路足矣。”
一道鏗鏘劍鳴,在星月樓中響起。
趙王周雲氣血之力澎湃,文武錦袍無風自動,北帝王劍已然歸鞘。
武川雄主鐵靴踏地,行步之間,威風赫赫。
途經楊重樓時,周雲與他並肩而立,披靡天下道。
“楊重樓,你跟項濟一樣軸,殺你太可惜了。”
“記住了,你欠本王一條命,那三問解開,答案歸趙人。”
方桌前,楊重樓目光呆滯,他愣愣的摸了摸脖頸,
下一刻,文魁郎仿佛受到了侮辱,轉頭怒道。
“周雲,你,你竟敢放了我?你不怕放虎歸山,心腹大患?”
“不怕,一個小小謀士,跟陸長生沒什麼區彆。”
星月樓裡,隨著大楚趙王離去,
數百精銳兵卒,踏著整齊的步伐,消失在無數江湖客的視野中。
二層窗台,兩位蕭家劍客死裡逃生,她們呼吸粗重,扶著楊重樓緩緩坐下,
望著街道上,旗幟如林,鐵甲響動的兵卒,
劍客姐姐不禁心疼楊重樓道。
“周雲什麼意思?明明不殺,嚇公子乾啥。”
“趙王在說,道理沒用,劍才有用。”木凳上,楊重樓深呼吸後,無可奈何的搖頭道。
正當楊重樓感慨趙王之雄時,一個蕭家江湖人士從窗口飛身而入。
“啟稟軍師,不好了,蕭老將軍被抓,趙王府要我們拿盜走的黃金來換?”
“黃金是遺族搶的,乾我們蕭家什麼事?”
兩位劍客跟江湖高手吵了起來,他們都是蕭啟鴻的弟子,此刻在互相埋怨。
方桌前,蕭氏的消息,讓楊重樓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趙王府的頂尖高手都被項蓋打傷了,秦寄要保護趙王,
侯莫陳崇都不一定是蕭老將軍的對手,怎麼可能留下蕭啟鴻?
洛陽,城外二十裡,小遊莊。
一間不大的院子裡,似乎剛剛發生搏殺。
籬笆院牆,滿目狼藉,幾十個帶著軟甲的兵卒,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土屋下,一個老者雙手顫抖,鮮血淋漓,
他氣息萎靡,哭喪道。
“真不是蕭家盜的黃金,那是遺族乾的,我們逃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乾這事?”
回應蕭啟鴻的,是一柄巨碩的精鐵關刀,刀峰幽寒,殺氣騰騰。
“主公說你有,你最好有?否則,蕭老將軍該是懂的。”
“有,有……”
生死關頭,蕭啟鴻還沒他徒弟有種,
他枯槁的手,顫抖的拿起筆,默默寫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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