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關,大雪原。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爭,
對趙國來說,不公平!
鐵力可汗率領的草原軍事集團,
乃是古未有之的大突厥帝國,
其南下總兵力超過五十萬,算上奴隸、仆從軍,控弦之士,不下百萬。
這是曆史大溫暖期,碰上草原雄主的共同結果。
而趙國隻是天下一隅之地,人口疲敝,戰兵稀少,
野狐關前,即使全族老少皆上,也不如草原人的騎兵多。
更不論草原帝國的狼騎,鐵甲長刀,能征善戰。
而趙國父老,很多人甚至都是拿著釘耙、鋤頭。
可野狐關前,這場戰爭。
對勒爾渾河的突厥人,也是不公平的。
趙國人同仇敵愾,萬眾一心,荒原雪地,目之所及,皆是趙士慷慨。
可謂五郡鐵血滅胡虜,氣吞山河平北國。
草原部落同族,卻自私自利,望風而走,
什麼封賞,什麼草場!他們都不要了。
沒了部眾,回到漠北立刻就會被其他部落瓜分,連妻女都不一定保得住。
甚至於突厥本族的旁係六旗王帳軍,都態度曖昧起來,
他們眼神各異,數萬騎兵,有意無意的拉向後方。
勒爾渾河的突厥人是孤獨的。
真正參與血戰的,隻有可汗嫡係三旗天狼衛,跟三旗本部王帳軍。
算上突厥恩義的幾萬脫產兵馬,總計不超過十萬人。
在這一刻,在野狐關前,鐵力可汗的有效兵力,是不如趙人多的。
“咚!!”
“咚!!”
“咚!!”
野狐關戰場,白皚皚的荒原積雪,被踩成了黑褐色的雪泥。
湛金十字槍,金光熠熠。
九節銅環飄蕩,趙王周雲四個大字,迎風招展。
轟鳴的馬蹄聲,引的雪原大地震顫。
梅氏騎兵、上官氏騎兵、雲都精銳山騎,
二萬四千匹戰馬,九萬六千隻鐵蹄,帶著勢不可擋的決絕,一路衝鋒,直撲鐵力而去。
宛如礁石劈開海浪。
就似鐵犁翻起泥土。
在趙人漫山遍野的歡呼中,趙王周雲一路所過,
突厥騎兵要麼望風而逃,要麼被摧枯拉朽的碾成粉末。
阿流斯身形雄健,這匹五歲的雜毛馬王,是陽城候霍同的心肝。
寶馬配英雄,良駒踏疆場。
這一刻,阿流斯沒有辜負陽城侯的期望,
它四蹄如飛,靈性十足,輕而易舉的跨過各種障礙,帶著趙王周雲,一路奔騰。
山文玄甲,饕餮兩刃槊,宗師氣血之氣全開,
周雲一路殺來,勁風四起,長槊咆哮,所向無敵。
數千步外,
金帳行宮巍峨,
在黑色狼頭圖騰大纛下,是一個斷臂草原男子,
他正凝視趙騎,趙騎也在凝視他。
阿史那哈蒙!
北疆數年,這個草原梟雄,一直是武川鎮頭頂揮之不去的陰影。
今天,野狐關前,
趙王周雲,將帶領趙國子弟,踩碎這塊巨石,
踏著突厥國的屍體,走向全新的未來。
金帳行宮,
突厥大纛隨風飄揚,
幾十麵圖騰狼騎,獵獵作響。
哈蒙與周雲仿佛是宿命之敵,鐵力可汗一眼,就在茫茫大軍中,認出了趙王。
阿史那哈蒙扶著欄杆,遙望戰場,
茫茫一眼掃過去,草原人似乎全麵落了下風。
隻是下一刻,雄鷹般的漢子並沒有氣餒,他仰頭大笑,
“哈哈,誰說周雲是文弱書生?十字槍下的那個武者,足以媲美疆場大將。”
對於周雲的武藝問題,很多突厥人理解為梅朝遠。
因為當年野狐灘,周雲指定要留下梅朝遠。
事後,梅朝遠大宗師被廢,而周雲卻進位宗師,這裡麵不得不讓人聯想。
北風呼嘯,戰場之上,濃煙滾滾。
鐵力可汗鷹目炯炯,瞧了一眼渾渾噩噩的蕭成章後,披靡天下道,
“蕭才子!這種仗,兵書上是不是沒有?”
鐵力可汗說完,也不待蕭成章開口,中氣十足的對著傳令兵怒吼,
“周雲想拚,那阿史那哈蒙就和他拚。”
“趙人想打,突厥國就跟他打!”
阿史那忠利骨出戰了!
作為跟鐵力從小一個氈包奶娘養大的兄弟,忠利骨的王帳軍一直都是突厥最強的部隊之一。
阿史那翼梟鷹棍揮舞,一股氣血之力蓬勃而出,
為了洗刷青龍賦予他的恥辱,這兩年,捉鷹人的後代實力進步非凡。
天狼衛新統領,阿史那騰牛,緩緩策馬而出。
此人身形如牛,其威如虎,氣血磅礴,身子隨著戰馬起伏,宛如一頭洪荒野獸。
草原人的政治,處於相對原始階段。
正是因為如此,它擁有廣闊的上升通道,其人才的利用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