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說不出道理,講不出理論,可他會打會用。
李興的打法,牛魔一眼就看明白了。
青龍在跟楊豪的搏鬥中,很清楚這位南王城少將軍氣血渾厚,功法頂尖。
所以他才爆發全部力量,壓製對方,尋找破綻,以亂取勝。
可他的武藝出自關西快刀,用的功法也是霍全恩的,本身就不如楊門絕技厲害。
武道境界也低兩重,加上他的斬浪,楊豪很熟悉,無形之中,優勢又少了一分。
如此多的劣勢,李興能打到現在,已經是很厲害了。
玉璧城下,戰場的形勢,果然跟牛魔估計的一樣。
驚驥踏雪,夜照甩蹄,
搏鬥的不僅僅是武將,還有這兩匹天下名駒。
它們極具靈性,不僅在飛奔的過程中,躲避障礙物,
還儘可能配合主人,去他們想要的位置。
戰場之上,一聲暴喝,青龍關刀,宛如蛟龍出海,劈波斬浪,勢不可擋。
可楊豪鬼狼之力,蓬勃而出,一柄天狼長槊,毫不避讓,針鋒相對。
“鐺!!”
刀槊相交,火星四濺,巨力所至,嗡鳴不止。
驚驥後退了兩步,馬上騎士氣喘籲籲,李興竟然有些累了,
楊豪改變了很多,從幾年前的狂妄,到現在穩紮穩打,根本就是兩個人。
“哈哈!!”
一聲長笑,響徹兩人戰鬥的雪坡。
楊豪俊朗的臉上,全是享受,天狼長槊緩緩揮舞,直指李興,
“你隻有宗師六重,本將連戰十二人,兩人氣血也算扯平。”
“現在你輸給我,就是武藝上的戰敗,哈哈哈!!”
“哼哼……”驚驥之上,李興笑了,笑的譏諷。
下一刻,青龍濃眉大眼中,閃過無比的自信,
他冷哼道,“你贏了嗎?再打下去,贏得那個人,也會是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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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武將,失去自信的那一刻,他就老了。
李興能從雪林殺到今天,其絕對的自信,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幾步之外,楊豪橫槊踏馬,低頭冷笑,歎息道,
“李興,輸贏其實已分,你現在可以體麵的離開。”
“如果繼續打下去,龍驤將軍的威名,就要斷送了。”
比武的最後一刻,楊豪已經不在乎勝負了,
現在他氣血旺盛,李興氣血衰弱。
這就好比一場豪賭,籌碼少的李興,已經賭輸了,
在楊豪這種高手麵前,他不可能翻盤。
殺了李興這個趙王嫡係大將,那會徹底得罪死趙國。
憤怒的武川人,尤其是龍驤軍,也許會讓南王城付出慘重的代價,
楊豪不為自己考慮,也不得不為宗族考慮。
“楊豪,隻有戰死的青龍,沒有逃跑的李興!來吧,一決高下!”
一柄關刀,緩緩抬起,那盤龍雕紋,此刻威風赫赫。
既然李興做出了選擇,楊豪自是奉陪到底。
南王城少將軍一聲大喝,蓬勃的鬼狼氣血,噴湧而出。
下一刻,一柄天狼長槊,寒光如霜,嗡鳴不止。
陰山下,玉璧城。
青龍李興,鬼狼楊豪,兩人怒目而視,
大風之中,龍刀對鬼槊,即將一決生死。
可就在此時,雪坡上,出現了異響。
“噠!”
“噠!”
“噠噠噠噠……”
一顆小雪球,忽然打在玉璧城頭,幾番滾動,掉落下去。
緊接著,是無數雪球從天而降,打在冰屍上、打在甲胄上、打在兩人的兵刃上。
宛如雨點拍打瓦礫,清脆的聲音,響徹雪坡。
下一刻,李興楊豪皆是一愣,他們抬頭看天,
不知何時,蒼穹灰暗,午如黃昏,天地之間風起雲湧。
變天了。
下冰雹了!?
李興楊豪皆是麵色大變,不同的是,一人是恐懼,一人是狂喜。
“楊豪,快回來。白災提前了。”
玉璧城頭,羽裘被吹的亂飛,金真公主在汝牆後麵,大聲呼喊楊豪歸來。
下一刻,突厥大將狂笑幾聲,策馬而走。
天地漆黑,烏雲翻滾,
玉璧山下,宛如世界末日。
龍驤軍大纛,被狂風吹成了一條線,
土坡之上,劉忠武怒目蒼天,踉蹌的跪下了。
為什麼?
天不在劉?
為什麼下雪,龍驤軍馬上就能破城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悶氣,忽然鬱結在胸口,劉忠武‘額’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下一刻,麵容扭曲的行軍主簿,抓住身旁的突厥部落老人道,
“你說二十五日,二十五日!為何十七日就來了?賊子誤我!”
鮮血噴湧,武川短劍,手起劍落,
這個阿巴林部的突厥老人,還來不及開口,就被龍驤主簿殺掉。
殺完此人後,劉忠武眼神一獰,他怒目玉璧城,已經瘋魔了,
下一刻,龍驤行軍主簿,對著身旁傳令兵,惡狠狠的道,
“擊鼓,進攻!拿下玉璧城,我們在城上避災。”
聞言,幾個龍驤軍傳令兵都懵了,
這裡是陰山,不是馬邑。
這是白災,不是武川寒潮。
天災麵前,人類是渺小的,此刻風暴剛來,一旦錯過了時機,
大雪覆蓋數日,那就會一片片的死亡。
“聽不懂?違令者斬。”劉忠武就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他緩緩抬起短劍,
幾個傳令兵麵麵相覷,軍令如山,他們隻能咬牙去擊鼓。
可就在幾個兵卒,走向土台邊緣的戰鼓時。
東方儘頭,趙王大營,響起了蒼涼的號角。
“嗡!!”
“嗡!!”
“趙王有令,全軍下山,躲避冰災!”
“趙王有令,全軍下山,躲避冰災!”
定襄郡。
西部邊界。
大漠荒涼,一支數千人的隊伍,孤寂的行軍。
他們打著朱紅趙旗,帶來了前線急需的五萬石糧草補給。
八瞎子有些生氣,這一趟送糧食,他親自來的,
二當家也不知道怎麼搞得,如此久了,連個女流之輩都搞不定,
瞎子都懷疑,他是不是天生被克,搞不贏女人?
趙國財政官就不是人乾的活,
知道的是個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債主呢。
北戰打完,又是北征,後方吃緊的程度可想而知。
但為了徹底解決突厥後患,幾十萬趙人勒緊褲腰帶,自是無話可說。
這是最後一批五萬石糧食了,趙國再也擠不出了。
就這些東西,還是瞎子拉下老臉,在武川鎮、老鷹山、雲都山等地求來的。
糧隊裡,一輛牛車上,還有個特彆的人。
劉老六這個狗東西,現在還買了個小丫頭,真是羨慕死瞎子了。
一想到田嬸拿刀劍進屋的恐怖,瞎子隻能搖搖頭,歎息命運弄人啊。
“六啊。四哥給你打個商量,你多買一個唄,算……”
“打住!”牛車上,笑意滿麵的老六聽到這個,立馬義正言辭的拒絕,
“四當家,您怕田曲將,咱也怕呀。那女卒的刀,能砍程家,就也能砍劉家啊。”
老六要來玉璧城,不能給兒子丟臉。
他特意穿了件錦衣,收拾的人模狗樣,
隻是那黝黑的臉頰,枯枝一樣的老手,怎麼看都是個窮鬼。
瞧著劉老六的慫樣,瞎子就來氣,
他抖抖煙杆,揮手就給了兩下,冷哼道。
“這次來,把桑玉的婚事辦了啊。瞎子可說了,盯上桑玉的人不少,饃子再不同意,桑玉明個就嫁了。”
“放心,老子來了,甭說他指揮三十萬大軍,就特麼六十萬,老子也捶他。”
正當老六和瞎子嘰嘰歪歪,拍胸脯打包票時,
蜿蜒如蛇的隊伍前方,騎馬的糧隊兵頭,擦了擦眼睛後,
他扶正頭盔,定睛一看,不禁頭皮發麻。
玉璧城方向,黑雲蓋天,白災來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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