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行宮。
牧馬河營地。
大漠風暴起,蒼穹風雲變,
午時昏暗,天地咆哮,
一陣陣冰雹後,鵝毛大雪呼嘯而至。
太快了,一切來的太快了。
幾十裡外,觀測的快馬,還來不及傳遞信號,暴風雪就來了。
趙王中軍營地,各部後營隊官到處在吼叫,
忙碌的趙兵頂著風雪,連滾帶爬,安置馬匹、收攏牛羊。
葛巾、布幔、旗幟等物隨處亂飛,中軍營地一片狼藉,趙軍亂糟糟的一片。
趙王周雲聽著砰砰作響的行宮木殿,停下了手頭的江南豪筆。
武川雄主星目凝重,緩緩走出了主殿,
他站在行台之上,舉目而去,不禁頭皮發麻。
方才還是正常的天空,為何短短一個時辰,大風雪就來了?
兵神係統的弊端太明顯了,它無法處理未知的信息,
白災提前,根本沒有預兆。
這個時候才來預警,一切都晚了。
趙王行宮之上,周雲朱紅蟒紋披風,包裹著華貴的山文玄甲,隨風翻騰。
身後,劉庶、賀詩楚等一眾官員,大多交頭接耳,麵露哭喪。
不吉利,不吉利啊!
龍驤軍今日本可破城,這如何是好啊?
白災竟然提前了十天左右,
無論是前線還是後方,都是措手不及。
趙軍幾十萬人的防寒營地,大部分都沒完成,
大災之下,秩序顛覆,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萬一趙國兵馬出現騷亂,後果難以想象。
天災之下,人類是渺小的。
就算是天下最強的趙軍鐵騎,在雄渾無比的漫天風雪麵前,也顯得相形見絀,宛如螻蟻。
嗚嗚的大風,吹的行宮旗幟擺成一條線,
‘啪’的一聲,不少旗杆應聲而斷。
趙王大纛早已被輔兵營收好,行宮附近,無數基層官員都來了,
他們在等待趙國高官的命令。
平時這些退伍老兵囂張跋扈,那是因為循規蹈矩的事他們都懂。
但在大災大難麵前,他們是拿不定主意的。
雪原之上,趙王周雲環視天穹,
遺憾的遙看了一眼西方玉璧山,他星目閃過異色,不得不搖頭歎息:
看來這一次,運氣沒有站在趙軍這方。
雪災提前了,龍驤軍的進攻必須中斷。
周雲毫不猶疑,開啟了係統,
此刻,十幾裡趙軍營地,號角聲此起彼伏,
到處是亂糟糟的兵馬,哀嚎聲、呐喊聲,馬匹嘶鳴,牛羊蹄叫聲,夾雜著風雪,在這方天地隱現。
趙王周雲默默的低下頭顱,隻是猶豫兩息,迅速解掉了身後錦衣披風。
北國風暴,天地色變,雲海翻騰,雄渾無極。
可周雲沒有時間觀摩這大自然的奇觀,
他必須馬上調配趙國的力量。
一場全新的戰爭,擺在了周雲麵前,
此戰若敗,趙軍將實力大損,數年之內,難有作為。
“各軍後營、輔兵,全員戰爭準備。立刻分配物資,尤其是柴薪煤炭等物,必須嚴格把控。”
“各趙軍主力維護秩序,趁機作亂者殺。命令白狼將軍,立刻來見本王。”
“各官員進屋,立刻政議要務。起號角,趙軍即將全麵救災。”
趙王行宮裡,大風吹得窗木顫動,砰砰作響。
四五個書佐小吏,迅速擺好凳子跟燭火。
周雲為首,劉庶、賀詩楚次之,
十幾個大大小小的趙官,圍繞著沙盤等待趙王的命令。
“嗡……”
一股腦鳴之音,在趙王的腦海中響起。
此時,英俊威嚴的武川臥龍,進入了熟悉的行為。
每次趙王在思考問題時,都特彆的專注,似乎從不關心身外之事。
當然,所有官員也是噤若寒蟬,不敢絲毫打擾。
天才嘛!有點怪異的癖好很正常。
趙國陰山下的形勢,問題很大,
目前隻有趙王中軍,白狼拓北營地,龍驤玉璧營地三處是基本完成的。
其它七八個防寒營地,很多都才興建不久,甚至有幾個才剛堆土築牆。
但玉璧城之戰,趙兵如海,連綿十數裡。
北疆五郡來了七八萬人,宗族兵也差不多七八萬,
草原牧人更多,以色愣河、騰格裡、拔塞乾、阿悉結等部為首,他們足足有近二十萬兵民。
除非隻管趙國本部,否則,營地根本就滿足不了。
可如果隻管趙國本部,那趙軍的信仰‘決不拋棄任何一個’,豈不成了笑談。
趙王行宮裡,周雲隻是猶豫了幾息,
他眼眸閃過精光,當即下定了決心。
“劉庶,聽令!”
沙盤右下首長凳上,兵司劉庶,立馬起身,恭敬行禮。
“兵司主簿,趙王幕僚劉庶在,請趙王下令。”
趙王周雲快步從案牘上拿來一份輿圖,拿起江南豪筆,在上方迅速標記。
“劉庶,你立刻前往玉璧城下,主持龍驤軍營地的抗災。”
“這上方是各宗族、各部族的名單,必須嚴格執行。誰敢阻攔,持本王令,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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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難關頭,身著華服,尖嘴猴腮的劉庶沒有任何含糊,
他迅速接過輿圖,一目十行的了解自己的任務。
隻是定眼一看,劉庶不禁呆愣了兩息,他驚愕的詢問道,
“以人為本,牲畜丟棄,隻保戰馬沒錯。但為何咱們趙國要一視同仁?”
“天下悠悠,主強而尊。武川大趙何需跟各門閥、部落一樣?”
“如此丟棄這些牛羊後勤,咱們要很多年才能補回來……趙王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