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立刻把瞎子控製起來。還有,他應該帶了五萬石糧食,全部分了,分給各族。”
“啊……這,主公,這恐怕有點難度。”
聞言,周雲眼眸一獰,冷哼道,“有難度?是不是要換人?”
換人就是丟官。
李義肯定是不敢的,隻能硬著頭皮上。
隻是他策馬而走時,想到瞎子的情況,不禁有些害怕,
牛羊趕走不算,還要把五萬石糧食分了。
這要是把四當家氣死,算到李義頭上,那就麻煩了。
“古義爾,你看見了。如果不信,可以叫人去觀摩。”
“現在,本王最後問你一次,讓是不讓?”
風雪漸漸大了,趙軍的時間不多了,周雲不想跟騰格裡磨嘰,下達了最後通牒。
阿流斯的馬頭前,宗師將領古義爾老眼轉動,似乎在天人交戰。
下一刻,騰格裡王帳軍的首領,退後三步,
跪伏在地後,他的聲音穿透風雪,真誠的道,
“天可汗的道義,讓古義爾佩服。我們願意把牛羊趕出去,讓人住進來。”
說完這句,騰格裡旗的首領轉頭大吼,
“脫多爾,你這個該死的石羊河雜種,帶領奴隸放牲畜,抵禦白災。”
古義爾的行動,其他頭人並沒有反對。
其實趙王周雲願意來,不管有沒有後麵的事,他們都得妥協。
畢竟趙人雄主麵前,整個漠南沒人敢說個‘不’字。
如果是突厥可汗,可不會像趙國主,這麼跟騰格裡講公義。
隻是趙王周雲後麵的所作所為,讓騰格裡心服口服,
徹底認同了這位強大而又仁慈的天可汗。
同時,這也是烏嚓爾擀等老人,第一次感覺到,騰格裡的處在一個充滿文明和道義的國家。
真誠的光芒會穿破黑暗與風暴,抵禦一切。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真假假,草原人心中有一本賬。
趙國在風暴來襲前的光輝,是烏嚓爾擀從未見過的璀璨。
趙王周雲萬族同法,一視同仁,真千古無二也。
陰山腳下,十五營走的很快,郡兵也撤了。
臨走前,周雲向古義爾要了十個精通獸群抵禦白災的老人。
漠北大災時,草原部落都是靠牛羊硬頂過去,
這些經驗豐富的人,能將牛羊的損失降到最低。
陰山腳下,風雪遮蔽了視野,能見度極低。
草原各部、中原各族,皆是慢慢歸入營地。
荒原風雪道上,行走的趙人,漸漸少了,
隻有軍隊,踏著整齊的步伐在行動。
騰格裡部的鬨劇,在趙王到來後,徹底結束了。
可色愣河的事情,卻才剛剛開始。
矮壯的之爾禍阿歹,又來為難他的阿也表哥了。
同為王帳軍,色愣河部在騰格裡之後,自然也完成了營地,
此刻,他們麵對著騰格裡一樣的情況。
可他們在龍驤軍的區域,傳令兵不可能報給趙王,
李興、劉庶也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穿過他們,到達趙王麵前。
如此情況,那就是下麵的人無能,處理不了事情。
“親愛的阿也表哥,你不要讓表弟難做。你們打不過的,龍驤軍現在怒火正盛,彆找事啊。”
色愣河旗,
之爾禍阿歹隻帶了十個護衛,就進了色愣河的中軍營帳。
色楞河王帳軍第一大將之爾禍阿也,過去確實看不起這個猥瑣的表弟,
但此刻,他膽魄過人,單將進亂軍,
這令大將阿也,不,甚至令整個色愣河之爾禍氏都刮目相看。
原來這個矮子,不僅會在河邊唱歌,還敢來敵人的營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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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歹!”營帳裡,一個蒼老的頭人貴族說話了。
“你是龍驤軍的統領,你能來,咱們無話可說。”
“可牛羊趕出去,我們來年怎麼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你走吧。”
聞言,矮壯的之爾禍阿歹眉頭緊皺,
麵對這些老山羊的愚蠢,他一臉無奈的道,“來年的事,來年再說嘛!”
“這會要是不尊趙王令,都沒來年了。等會就滅族。”
“趙王令太過分了!我們不服。”說話的是之爾禍阿也,他很憤怒,憤怒趙王的不公平。
那些營地的土袋,一條條火道,都是近萬族人,齊心協力的心血。
現在,趙王一紙命令,就要將色楞河旗的心血掠奪,之爾禍阿也不服。
本來都看著有希望了,沒想到這個表哥如此倔強,
哲林統領也不明白,是不是漠北的水土,養的人都一根筋,
怎麼就不能學一下南人宗族的圓滑呢?
正當時間一息一息的流逝,之爾禍阿歹無計可施時,
一匹龍驤軍的快馬,單騎入胡營,將兩份趙冊,遞給了氈包中的哲林人統領。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倒黴的還有一家,騰格裡趕牛羊了。”
“壞消息是,趙忠義帶著騎一營三旅來了。那個鐵腳將軍,心狠手辣,可不像表弟這麼好說話。”
騰格裡竟然屈服了!?
沒想到,這個頭曼可汗的私生子,漠北突厥的旁支畜生,真是沒用。
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
方才想到跟同族生死與共,色楞河自然抵抗到底。
但這會,要他們獨死,色楞河旗也是不乾的。
人在刀劍下,該服還得服,畢竟有騰格裡古義爾墊著。
可就在色楞河旗,之爾禍氏準備答應時,
趙忠義帶著二千鐵騎,風雪之中,馬蹄如雷,
宛如鋼鐵洪流,已經包圍了色楞河營地。
形勢急轉而下,這是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之爾禍阿歹在幾個老叔叔的求助聲中,
他正了正頭盔,趕緊出去了。
“趙旅官,趙旅官,他們趕羊啊……剛,剛同意的。”
鐵腳將軍趙忠義,此人乃是太原後營出身,
古河溝之後,加入騎一營,因其對兵事有獨到的天賦,被李興升為旅官。
他的斷腿雖然有假肢,但每次出戰,依舊綁在馬鞍上,
看見矮壯的哲林統領後,作為下級,趙忠義還是行了軍禮,
“之爾禍統領,劉主簿令本將帶來了契約。上麵有龍驤軍的大印。”
“去告訴色楞河旗,今年凍死多少,明年龍驤軍補他多少。”
“你……你不是來打仗的?”之爾禍阿歹愣愣的接過泛黃的趙紙,待看清之後,
不等趙忠義回答,他急急忙忙的就進去了。
有這玩意,他得去把阿也表哥,那個漂亮的女兒,騙給他兒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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