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刺耳的鷹鳴,響徹天際。
黑色的突厥雄鷹,在蒼穹翱翔。
雄鷹的視角裡,大漠之上,陰山腳下,是無數螞蟻在向東遷徙。
忽然,這隻雄鷹,衝破雲層,俯衝玉璧城頭,停在了城牆墩台。
六丈高,石塊堆疊的雄城上,
一位身覆突厥羽裘,頭戴氈冠的女子,
手持勒爾渾長槍,怔怔的看著山下的一切。
城頭,所有突厥人都在歡呼,
他們聲嘶力竭的搖旗呐喊,發泄心中的喜悅,也許還有恐懼吧。
山下,到處是焚燒的軍營,天地之間,是無數滾滾煙柱。
趙軍垂頭喪氣,燒毀帶不走的木頭。
淹沒大地儘頭的趙軍,漸漸化作溪流,消失在了陰山腳下。
贏了!
真的贏了。
一股委屈,忽然湧上金真公主的心頭。
沒人知道,在那個草原潰敗,幾十萬人北逃的路上,
她用多大的勇氣,一遍一遍的呼喊,才拉來了一千多牧人。
玉璧城之戰,白狼神眷顧了他的子孫。
無論是兵力、將領、天氣,但凡差一絲,幾千殘部都死光了。
正當金真公主腳步踉蹌,差點摔倒時。
一個雄壯至極的身影,在背後扶住了她。
楊豪仰視陰山天穹,傲看風雲變幻,
廣袤的大漠,無數煙柱升騰。
楊豪笑了,笑的淡然,他對著金真,眼神堅定的說道,
“站好了,我的金真可汗。”
“你的部眾已經來了,去成為新的狼王吧。”
陰山腳下,遠方地平線,
黑色的旗幟,連綿不絕,淹沒了西方戈壁道。
數以萬計的勒爾渾人,追隨捉鷹人的消息,來朝見他們的可汗了。
金真公主用三千多殘兵,打退四十五萬趙軍。
天狼將軍楊豪,連勝十三場後,還能勇鬥青龍。
勒爾渾河、庫爾支河、色楞河、南王城等地,人心再次凝聚。
突厥國的政權,還沒有消散。
冰雪融水,洶湧的拍打牧馬河的沙岸。
‘嘎嘰嘎嘰’的車軸聲,在牧馬河的浮橋上響起。
趙王行宮,巍峨如殿,
幾十麵戰旗,在大漠戈壁,隨風飄揚。
幾百名忙碌的後營兵,再三檢查後,趙王行宮才開始渡河。
在這條陰山腳下,蜿蜒的河流兩岸,到處是放牧的草原人。
牛群、羊群、馬群,甚至駱駝群,被草原奴隸趕來此地。
雪災並不能凍死野草的種子。
大雪之後,陰山腳下,漸漸長出了黃綠的牧草,
遙遠的地平線儘頭,牧羊的孩童,嘴裡啃著麥餅,羨慕的望著渡河的大軍。
聽長輩說,部落的天可汗,就在那座巨大的行宮上。
“來來來,彆說老子不講究。今個吃麥餅。”
八瞎子笑的很開心,他拿來了麥餅,這是定襄城發來的補給。
李宣已經讓定襄恢複了部分功能,這批麥餅是從河北收來的精糧。
河北,大戰,有精糧?楚國公卿還是很魔幻的。
“你,你!四當家,您勞苦功高,彆這麼玩了。麥餅乾喉嚨。”
“是啊,咱們去求趙王,給你送牌匾。實在不行,我們送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