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丈高台,戰旗瀟瀟之下。
隻見宴會中,一身著華貴朱紅玄紋桑錦的老者,踏步而出。
他來中間,撫須行禮,幽幽的道,
“青龍將軍,聽聞龍驤主簿,少年多才,武川第一,不妨也上去展示一番唄!”
龍驤將台,冀城房家一出頭,
早就積蓄了怒火的中原門閥豪強,無不是見機起哄,
頃刻之間,主位附近一片嘈雜,到處都是各宗族頭領的嬉嬉笑笑。
發難有發難的做法,這些門閥老油條,那都是此種高手。
將台之上,他們說的有理有據,井井有條。
蠻乾是不可取的,真要是硬來,龍驤軍可比他們硬多了。
“是啊,您在玉璧城帥旗下,可說了提頭來見。頭就不用了,給大夥一個交代。”
“劉主簿,您叫咱們兵馬衝鋒陷陣的時候,我等可沒說二話。”
“龍驤軍不會連承諾都要賴吧!那這契書八成也是廢紙一張,大夥彆信,彆信啊!”
……
自龍驤大宴開始,和睦融洽的氛圍,幾乎在一瞬間就打破了,
一個老頭,竟敢出來鬨龍驤軍的事?!
將台主位上,‘砰’的一聲,李興手掌捏爆了酒杯。
他剛毅的麵容上,閃過怒意,一股磅礴的殺氣噴湧而出。
各族頭領感覺不到危險,還在樂嗬嗬的起哄,
殊不知,他們身後的家族供奉,一個個都是汗流浹背。
那可是天下第一勇士!
玉璧坡下一戰,驚天動地,他們看的真切。
就他們這十幾個江湖騙子,加起來估計也是送菜。
主位東側第一張長桌,李泰、野豬等人不禁一愣,
萬萬沒想到,防住了保爺,沒有防住彆人?
“我尼瑪!!這不能忍……你們倆傻呀?彆扒拉老子,我要教訓他們啊。”
保爺怒氣衝衝,突破了黑蟒野豬的包夾,
隻見一趙軍大將,踏步來到中間,指著房氏的腦袋,惡狠狠的道,
“你特麼哪根野草!趙軍做事,輪的到你廢話?”
“再敢聒噪,老子砍了你。”
要說保爺這土匪智商,也就隻能當混子,乾主力是不行的。
這個時候,乃是文鬥,
講究的是表麵道德高尚,暗中刀光劍影。
真要武鬥,還需要他?這裡不有的是大將!
保爺如此一說,立刻落了下乘,被中原政鬥好手抓住把柄。
“好好好!我等前來會盟,竟然是朱雀將軍眼裡的草芥,”
“趙人如此狂妄,如此無道,我等來錯了。”
房氏頭領的話,就像烈火烹油,瞬間炸開了鍋。
一時間,各大宗族口誅筆伐,將趙軍說的十惡不赦,實乃不知禮義的野人。
此刻,除非保爺敢殺人,不然他隻能吃血虧。
可殺人肯定是不行的。
這些宗族前來會盟,被趙國在龍驤大宴上殺掉,今後誰還敢赴趙國的宴。
台下校場,歡呼震天,
台上各族,卻是喧囂不止。
如此趙軍吃癟的情況,不少宗族老鬼露出了奸笑:土鱉就是土鱉,連個能說會道的都沒有。
龍驤將台上的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趙國企圖利用這次盛會,拉商業大單的事情,
各宗族裡還是有明眼人,能看出來的。
冀城房氏,必然是知道其中巧妙,所以擺明了就是要搞爛此事。
他可不怕趙軍,趙王輸了玉璧城,就趙國那五郡苦寒之地,養不養的活百萬人口都是問題。
此番陰山一彆,冀城房氏跟武川趙國,將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也自然不怕得罪。
今夜,難題已經被各中原豪強擺了出來。
龍驤軍要麼咽下屈辱,要麼就丟掉這幾十萬貫的大宗商單。
當然,龍驤軍也可以耍賴。
但如此,趙人一言九鼎的形象,將大打折扣。
趙王周雲花費幾百萬貫,買來的名聲,也將蒙上陰霾。
上層的鬥爭,絲毫沒有影響到,下方兵卒海洋的呐喊。
一個劍仙女子出來了,隻見八丈舞台上,戰鼓雷動,琵琶爭鳴。
仙子淩空,一劍既出,宛如瓊宇謫仙。
如此冠絕四方的劍舞,讓下方兵卒的吼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是金子就會發光,柳月樓花魁李詩詩從小角色,終於熬成文工團當家花旦了。
龍驤將台,不知不覺安靜了。
宴會的氣氛,非常尷尬。
正當大夥都噤若寒蟬,各宗族頭領暗自竊喜之際,
大孝子對侯莫陳崇使了眼色,後者沒有任何猶豫,當即站了出來。
隻見白狼軍主位後方,一員赫赫大將起身而出,
此人勢如烈火,一身氣血沸騰,哪怕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出是個猛獸。
他行步之間,不著痕跡的拉走丟人現眼的保爺,對四方貴客行軍禮道,
“龍驤軍乃趙國魁首,此番劉主簿身體抱恙,不如就由十七營侯莫陳崇代勞。”
侯莫陳崇?!
原來此人就是大破東口縣,威震中原的名將侯莫陳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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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生的如此虎熊之相。
龍驤宴台,不少宗族頭領羨慕之餘,眼裡全是憤恨,
憑什麼?上天如此不公,武川土鱉竟然猛將如雲。
隻是,代替劉忠武,侯莫陳崇能行嗎?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這些宗族要的是龍驤軍出醜,豈可讓他人擋住。
他們抓死的,也是龍驤軍主簿劉忠武的軍令狀。
攻不下玉璧城,提頭來見!
如果讓侯莫陳崇來替,那事情就變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