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兵卒,爭奪好位置。咱們彆吃進攻的虧,聰明點苟著打,但也決不能丟失有利地形。”
幾個傳令兵,快速離去。
不多時,山那邊響起了張小應那個傻子的吼叫。
岩洞裡,馬桐嫌棄的彆過頭去:這孫子彆死了,到時候黃泥巴擦褲襠,他又得背黑鍋。
拿上了一具武川大弩,馬桐跟著部隊,緩緩上了山頭。
定襄統領雖然不知道,這支精銳兵馬要乾什麼,
但不管他們要啥,
本著敵人要,趙軍就不準的原則,
阻擊的難度越大,說明越有價值。
山頭榆樹後,貓著射陰箭的馬將軍不知道,
此刻,在幾百步外,
一名雄壯的高句麗將領,目眥欲裂,怒不可遏的責問高家嫡係,
“姓高的,你特麼這時候還搞內鬥?”
“你看看這是什麼部隊?還說是定襄郡兵,這特麼是郡兵?”
乙支武雄指著山頭對戰的兵馬,要高惠壽的家將好好看看,
戰場上,對方弓箭精準,打的極有章法,
就卡著他們迫切支援的心,利用地形,打的他們損失慘重。
這可是他乙支家的根基,每一個兵卒,都是乙支家用金銀喂出來的,損失一個都是大損失。
山坡樹盾後麵,高惠壽的族弟高惠安,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他們的斥候明明摸清了,
步一營程慶、梁標已經撤退,現在來的是定襄郡兵馬桐。
但他們沒想到,這個馬桐竟然如此難纏。
正當高家將領麵露哭喪,想要起身解釋時,
遠方一支利箭,抓住機會,快如疾風,直奔他而來。
下一刻,乙支武雄幾乎本能的趴下,
他麵露驚恐,頭皮發麻,不禁後退了兩步。
眼前,是呼吸困難、目眥欲裂的高家族將高惠安,
這箭是從山那頭射來的,最少一百五十步,竟然精準命中了咽喉。
狗日的,這還不是步一營精銳?
乙支武雄一腳踹開了高家這個說不出話,想要拉著他的混蛋,
他這一身山文玄甲,可是老值錢了,上麵的桑錦,如何能沾了血跡?
山林榆樹後麵,乙支家的將領眼珠轉動,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他大吼一聲,叫了親兵過來,剛想說,
實在不行,攻不破就不攻了,五千兵馬回去。
可就在他話還沒說出口時,
七八裡外的白岩山城,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號角。
緊接著,山那邊是無數兵馬,響起了震天動地的吼叫聲,
那聲音之大,七八裡外的乙支武雄都聽得清清楚楚。
“白岩山城破了,高惠壽要突圍了……”乙支武雄呢喃自語,
他眺望山的儘頭,那裡濃煙滾滾,
但下一刻,他猛然反應過來,趙軍這支兵馬一定要拖住,
最多半個時辰,高家精兵過來,那就是兩麵夾擊。
“乙支家的勇士,趙軍賊子欺我高句麗太甚,滅了他們。”
遠方,城郭千瘡百孔,鮮血染黑了城池。
白岩山城的旗幟換了。
從深棕色的獸旗,換成了土黃色的山川旗,跟朱紅鑲金邊的趙帝旗幟。
高舍鴨身後,弟弟高舍雞很高興,
今天一百五十步那一箭,超常發揮,比射兔子的最遠距離還要遠。
按照軍功賞賜,這最少值十貫,能換三石糧食,夠家裡在遼東雇人蓋間灶房了。
忽然,高舍鴨前方,祖父停了下來,
雄壯的父親跟四叔也眉頭緊皺,看著軍營轅門。
隻見那裡擠滿了人,有黃底黑甲的玄武軍,也有紅底黑甲的郡兵。
他們似乎爆發了口角,甚至出現了推搡。
當然,推搡有張副將的功勞。
隔得老遠,高舍鴨都聽得見張副將的咆哮,
‘梁標,你特麼自己拉不出翔,怪我們拉的快?不出來我們被兩麵夾擊,還能等你那滯後的軍令?’
‘你特麼這個賣媳婦的龜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馬桐都低我一級,你算個球啊!’
兵營前方,雙方主將爆發了爭論,
出現推搡後,趙軍兵馬都是驕兵悍將,越聚越多了。
瞧著這種情況,高舍鴨有些害怕,
他才剛剛找到趙軍,這條出人頭地的門路,彆又斷了。
“祖……祖父,馬將軍這樣會出問題嗎?”
雖然高舍鴨對趙軍裡麵,高級將領的具體情況不清楚,
但玄武大將軍楊延是東征的前營元帥。
而程慶、梁標這些人,既是他的嫡係,也是玄武軍的大將。
馬將軍隻是定襄來的郡兵,這樣的編製,遼東來了十幾萬。
身份不一樣,如此雙方爆發口角,高舍鴨總覺得馬將軍會吃虧。
聽著這些話,祖父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他摸摸孫兒的後腦,無奈道,
“吃虧也得上啊。馬將軍若是幾千兵卒當麵,失了威風,豈能管軍?”
“張副將、李曲將都在為他拚命,主將怎麼能慫?”
說完這些,老獵戶拍了拍兩個孫兒的肩甲,
隨後,遙視前方營門,對著大兒子喝道,
“舍雞、舍鴨你們躲起來。老大、老四咱們到前麵去。玄武軍敢動手,我們就敢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馬桐身不由己,高家人也身不由己。
除非,願意趴下去,做那陰溝裡任人踐踏的蛆蟲,
否則,鬥爭發生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選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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