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啟稟將軍,趙軍童虎率領朱雀鐵騎,在蓋州遊弋,青嶺烏骨之間道路凶險。”
“報,啟稟將軍,趙賊行宮移至蓋州,設下了蓋州大營。”
“報,啟稟將軍,攻打青嶺城的是朱雀軍,敵將元帥楊延已經前往烏骨城了……”
“報,報……”
又是朱雀軍!總是朱雀軍?
青嶺山軍營,石頭烏堡裡。
隨著一個個傳令兵,將各地戰局的情報彙聚到石頭大屋裡。
幾十個高句麗宗族將領,皆是怒不可遏。
趙國賊子卑劣可惡!
但趙軍隊伍裡,他們最痛恨的就是朱雀軍,
同時,最忌憚的也是李保、梁大眼、伍剛這些將領。
四年來,高句麗吃儘苦頭。
戰線從大淩河,一路推到青嶺山,
高句麗是做夢都不知道會有今天。
若是早知如此,李娘子跟周雲還在李家堡的時候,
高句麗就會不惜代價,派遣精銳死士滅了他們。
不至於今天成為心腹大患,將高句麗的國運打斷至少五十年。
“從細作的情報看,趙帝周雲帶頭喝粥,還命令其寵信的上官氏在遼河耕作,糧食應該不會是問題。”
石屋右側,高惠壽在沙盤前,
緩緩踱步,對這些將領說明最新的情況,他目光冷厲道,
“趙軍從攻城開始,一直打的很有耐心。白岩山城雜兵居多,死傷大約在五萬。”
“哎……安市山城,趙軍本土精銳,最多就是一兩萬的消耗。”
“目前來看,趙國總體戰力,除了糧食這一條吧,其他依舊很棘手……”
高惠壽的話,讓石頭大屋裡,眾高句麗將領議論紛紛。
曾經高句麗人,覺得他們國力強大,單論戰兵能力,乃是天下頂尖。
可自從四年前見到趙軍,高句麗上一次打贏野戰的時間,他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同時,不少高句麗人也覺得很奇怪。
趙帝周雲頂著遠離中樞的風險,就特麼在苦寒之地喝粥,也要滅了高句麗。
到底是誰惹了趙帝周雲?!
莫不是高句麗哪個女子,還曾經跟他有段淵源吧。
沙盤上,從形勢看,朱紅旗幟繁多,全麵包圍了,縮在千山裡的深棕色旗幟。
高句麗大將乙支文德,負手而立,目光如炬,
他掃視沙盤,仿佛看見了刀劍爭鳴,金戈鐵馬。
乙支家主的目光,來到了趙國平城,
在那裡,似乎出現一條行軍路線,直奔高句麗,最終停在蓋州。
而當他抬頭的時候,屋內嘈雜的議論聲,他再也聽不見了。
大屋裡,變的安靜無比,乙支文德進入了深度思考。
在沙盤的對麵,出現了一個身影,
他身穿朱甲,頭戴帝王盔,正俯瞰這片戰場。
絕世兵家的能力,隻有另一個絕世兵家能看懂。
到目前為止,乙支文德其實一直處於即將反擊的狀態。
他等待過很多次機會,但凡趙軍出現問題,他都能立刻反擊。
可到目前為止,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趙軍似乎都逃過去了。
盤州之戰,高句麗失去了野戰的主動權後,
放棄遼陽地區,就是第一輪交鋒。
高句麗有強大的山城防禦體係,有代代相傳的守城經驗。
如果趙軍不計損失,沒有章法的進攻高句麗山城,
那損失慘重後,就輪到高句麗大軍反擊了。
可趙軍一直很冷靜,冷靜的可怕。
他們根本不急,甚至到中途,就連朱雀將軍李保,都去後方督辦糧草了。
趙帝周雲就跟鐵了心一樣,就皇位不要了,也要吃下高句麗。
鑒於這種情況,乙支文德很快改變戰術,
果斷采用山林戰,將山城串連起來,消耗趙軍。
善於搏鬥山林的高句麗軍隊,雖然隻能跟趙軍打得五五開,
但在戰略層麵,已經起到了牽製趙軍的作用。
甚至一度讓武剛、程慶、梁標等大將,都遭到了很大的損失。
但沙盤前方,那道巨大的兵家身影,依舊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在山林戰上,趙軍不急不躁,
利用其強大的國力,兵卒輪換,並未受到太大影響。
乙支文德一直覺得,天下兵家,隻有了然和陸長生,能與他過上一兩招。
可如今,見識周雲對大兵團作戰的掌控力後,
他才方知,何謂山外有山。
須知少時淩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
在那懸山之上,仰望周雲,他才明白,過去的文德有多可笑。
但現在是第三輪了!
隨著高句麗兵馬的日漸收縮,散落的軍隊集中,
如果隻是守城,高句麗反而更強。
因為打仗不靠炮灰,靠的是精銳。
楊家、高家精銳到來,青嶺烏骨能用的精兵反而多了。
此消彼長,形勢正在發生改變!
從此刻開始,趙軍的補給線拉長了近千裡,
且遼東土地泥濘不堪,長年氣候寒冷,窗口期其實就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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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軍運糧民夫的難度大了很多。
過遼河之後,路線曲折,必須沿著千山腳下,蜿蜒向前。
在鞍州跟在蓋州,直線距離隻差了幾百裡,
但趙軍運糧的難度,可謂天壤之彆。
沙盤上,乙支文德目光如炬,他冷視虛空中的周雲。
抬手拿起一麵小旗幟,緩緩落在了趙軍的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