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骨山城的北門,雖然在山林裡,
但此地跟南門一樣,同樣城防完整,內部設有甕城,
乙支武雄帶著殘兵三百,在烏骨山城,外門千斤砸落下後,才有兵卒緩緩打開內城門。
所謂詐城。
除非主將本來就想投降,或者王朝腐朽不堪,軍事功能基本喪失。
否則,幾千年戰爭史,沒有發生過幾次。
戰術隻要前人出現過,後人就會防備。
因為大家都是拿命在打仗,沒人會覺得自己的命不珍貴。
乙支武雄雖然是高句麗的四姓貴族之一,地位崇高。
但淵蓋文的士兵,還是按照軍事常識,沒有允許青嶺山的宗族兵馬入城。
他們被分彆安置在高麗山的深處,隻有乙支家的主將,可以帶領少量護衛,進入烏骨城麵見淵蓋文,說明情況。
“大將軍……啊!大將軍啊,我們山城太慘了。”
“趙軍不是人,我母親、妻子都被抓了……”
高句麗營帳,篝火熊熊,
高惠壽、楊萬春等大將,聽說青嶺山有事後,第一時間趕來了。
堂下,身材碩大的宗師將領,乙支武雄哭的泣不成聲,
朱雀軍帶著趙國本部子弟,連續攻打蓋州郡青嶺山長達三個多月。
期間,又派遣精銳兵卒,企圖切斷青嶺山的退路,與高句麗精銳打起了殘酷的山林戰。
乙支家實在難扛,趙軍土台投石,烈火焚燒,
族中多死傷,到處哀嚎遍野,處於崩潰的邊緣。
趙軍朱雀伍剛,跟不要命一樣,數次身先士卒。
昨夜佯裝敗退,結果殺了一個回馬槍,還好他們早就準備了後路,否則就見不到……
高句麗大將軍主位上,淵蓋文丹鳳眼裡,閃過一絲灰暗。
他輕撫長須,掃視堂下眾將,眉頭緊皺,聲音威嚴道,
“諸位,如今青嶺山城已破,大高句麗五城防禦,五去其三了。”
“你們看,接下來的戰事該如何?”
戰事如何?!
這就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了。
因為此刻,很明顯就是兩個方向,主戰還是主降。
白岩、安市山城的消息,雖然被高句麗大將軍淵蓋文封鎖。
但這些高層還是知道情況的,趙軍乃仁義之師,如此國戰,竟然沒有殺俘。
這至少說明一件事,他們投降之後,命是可以保的,甚至還可能混個富家翁呢。
但話又說回來,寧為雞頭,不為鳳尾。
高句麗國祚在,他們可是高高在上的公卿權貴,享儘榮華。
去趙國當一個隨便哪個縣官,都能在他們頭上拉屎的富家翁,那肯定是不願意的。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黑水白山的四姓貴族,是不可能投降的。
“啟稟大將軍,烏骨山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咱們拖著就是,周雲賊子又能如何?”
“是啊,父親。隻要我們堅守,趙國自然要退兵。”
“一個皇帝,不可能離開中樞兩年。咱們一定比趙國堅持的久……”
高句麗帥營裡,不少年輕氣盛的將領七嘴八舌,一陣喧囂。
他們怒發衝冠,誓要跟侵略而來的趙人,一決生死。
可這些人沒有發現,主位上,那個號稱高句麗神將的男人,丹鳳眼裡,全是灰暗。
淵蓋文是沙場老將,也是沙場宿將。
有一個軍事常識,他比誰都清楚。
外無可救之兵,則內無必守之城。
孤城難守,難的是人心!
一旦趙軍徹底圍城,不消幾個月,高句麗就會人心浮動。
隻是說,堅持也許多苟活一下,最後的結果應該還是很難改變。
畢竟對手是周雲,連乙支文德都無法占到便宜的趙國軍神。
某一刻,淵蓋文忽然注意到乙支武雄麵有異色,扭扭捏捏,
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會不會乙支文德有話要說,
但這個混蛋怕死,可能不想講了。
“武雄賢侄,你父親要你走前,可留下了什麼話?”
淵蓋文此言一出,帶著無上威壓。
整個帥營立刻鴉雀無聲,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乙支武雄。
大堂中央,乙支家的宗師將領,似乎在天人交戰,臉色陰晴不定,
主位上,丹鳳眼的逼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