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一切按計劃行動,既然淵蓋文已經上當,那朕就在蓋州大營等他。”
“陛下,用不用考慮替身?”李義麵露憂愁,行了一禮。
“不用,萬一有奸細,他們出來又縮回去,那將是很大的損失。”
鐵靴踩踏木板積雪,李義帶著十幾個護衛,
戰馬嘶鳴,馬蹄響動,奉皇帝令,迅速離開了此地。
趙帝行台,嗚嗚的大風,吹的朱紅金邊旗幟,獵獵作響。
也吹動了趙帝周雲的龍袍披風,如大浪翻滾。
所有人都對皇帝充滿信心,但沒人知道,皇帝的腦海裡,關於高句的勝率隻有二成。
經濟快要崩潰了,四十萬大軍,足足一年了。
要是遼戰再打一年,那所耗費的軍資,趙國也承擔不起。
某一刻,正當武川臥龍負手而立,獨自麵對即將到來的風暴,思索可能的漏洞時,
一道急促的敲門聲,從大殿內傳來,
無趙帝命令,哪怕是韋月,護衛也不會讓她靠近,隻能敲門示意了。
“什麼事?”趙帝周雲看了一眼韋月,
此人乃是韋氏女子,家中父兄皆在趙軍主力效死,對趙國是忠心耿耿的那一批人。
“陛……陛下,契美人要你把這個簽了,不然她生孩子不安生。”
生孩子不安生?!
看著韋月扭扭捏捏,麵露難色,趙帝周雲疑惑的接過錦書,
打開一看,好家夥,原來漏洞就在木倫河這裡。
這個蠢女人,竟然要他下聖旨,
孩子出生後,無論男女,通遼河草原都必須給她,不得賴賬。
武川雄主看著此物,不禁又氣又笑。
在周雲的一生中,哪個紅顏知己不是對他死心塌地?
偏偏就有這個女子,一心一意來換領土,實乃可恨。
“行了,行了!給給給,給還不行嗎,要她好好生。”
趙帝周雲,大步流星,帝威赫赫,進入行宮。
他拿出皇帝大印,給契美人蓋好後,叫韋月送了進去。
木窗外,北風呼嘯,
帶起行宮各處‘嘎吱’作響。
趙帝行營附近,輔兵女卒川流不息,人來人往,
到處是喊叫,到處是急切的交流聲,
遼東冰寒,既要防止受涼,又要注意悶氣。
大殿,熱水在沸騰。產婆一直在跟契美人交流,了解她的情況。
要是一般的婦人,王婆根本不會問,她憑眼力就能判斷。
但這個是皇帝的妃子,是貴不可言的孩子,她必須小心再小心。
牡丹桑錦的被褥上,木倫河雙眼如妖魅,
她一邊忍著疼痛,一邊接過韋月拿來的聖旨,
看清皇帝大印跟通遼河草原,木倫河滿頭大汗的俏臉上,露出笑容。
下一刻,這個契丹美人不禁眉頭緊皺,香汗淋漓,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千山腳下,趙帝軍營。
女子的喊叫,讓這孤寂的大地,更顯安寧。
然而,在這安寧之下,
茫茫大山中,卻是暗流湧動,金戈鐵馬,殺機縱橫。
烏骨山城,
鳳凰山營地。
夜深,馬桐跟幾個兄弟,正在營房裡上演呼嚕大戰。
恰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讓軍營裡六個人猛然驚醒,紛紛握刀。
兵卒就是這樣,要隨時能睡,又要隨時能醒。
至於有些人,情況不對睡不著,有壓力睡不著怎麼辦?
那在戰場上,就隻能對不起了,被敵人物理淘汰。
自古兵戰乃凶禍,講究的就是一個命硬,命不硬的人,活不過戰爭結束。
門布打開,風雪灌入,‘鏘’的幾聲,馬桐等人紛紛拔刀。
“來者何……是你!來此作甚?”
營帳門口,站著一個兵卒,此人馬桐見過,是定襄的一個小隊官。
“馬桐將軍,暗衛奉皇帝令,命您即刻派遣一萬精銳,封閉千山道路,防止南路潰軍北逃。”
暗衛?!
此言一出,營房裡幾個定襄曲官都懵了。
沒想到這小子,跟他們這麼多年,竟然是暗衛。
虎符、密旨、還有趙帝周雲的密押,
三樣重要事務,馬桐一再核對後,確認無誤,這就是皇帝的旨意。
山林殘月,營房燭火。
馬桐在火光陰影中,沒有猶豫太久,轉頭對著曲將親衛們傳令,
“點一萬精兵,立刻集結,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說完這些,馬桐見定襄小隊官還沒走,不禁疑惑道,“你不回去複命?”
“不用了,”暗衛隊官行了一禮,開口道,
“從此之後,我就不是暗衛了。今後隻是一名定襄兵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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