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田地,還得漲。
五龍山的城牆上,趙軍兵卒三三兩兩,在撤換旗幟。
一萬多騎兵,不少主力兵馬都進入營房休息了。
幾萬匹戰馬,也由馬官、馬奴在處理甄彆,
這次急行軍,馬匹損耗肯定不小,估摸著八瞎子又要罵娘了。
其實這一刻,五龍山趙軍,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
因為兵馬散了,後續戰力沒有跟上,
偌大的五龍山,一萬多兵馬撒出去,其實局部力量很差。
但此刻,五龍山夯土城道上,
行步而走的周雲,心中自有乾坤。
對於楊重樓,他並不害怕。
因為對方是天謀,大都督越是謀略高,周雲就越能猜到他在乾什麼。
這會,武川雄主真正怕的是愣頭青。
這種戰場幸運兒,往往氣運加身,三五千兵馬莽過來,恰恰就能打中這個關鍵時刻。
城牆上,
貞貴妃來了,李定也來了。
貞丫頭身覆黑色精甲,披了件褐色鳳繡錦袍,一身貴氣,身姿也襯托的剛剛好。
此刻,兩母子又置氣了,
李定一身金甲,背著大弓,低頭腦袋,跟在後麵踢石頭。
要說前幾天,貞丫頭可是高興壞了。
自從她見到定兒戰場縱橫,側馬弩射,
一路所過,被千騎簇擁,高聲歡呼的景象後。
她再也沒有說過定兒是逆子了,
現在寶貝的不行,捧在手心都怕化了。
西域果、馬乳葡萄,都是五龍山冰庫裡剩的,周雲還沒吃呢,就親自端到李定麵前。
隻是李貞忽然這樣轉變,搞的李定眼裡全是害怕,以為母親又要憋個大的。
李定三推四阻的態度,結合李定對上官若雪、李萬,熱情似火的對比。
這讓強勢的貞娘子有些吃醋了,
一股無名怒火,在她心頭燃起,嘴巴總是掛著,
‘定兒,你不親母親。你知道母親為你受了多少苦……’
五龍山城樓,旗幟瀟瀟,
周雲瞧著英姿颯爽的貞兒,氣上心頭的表情,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東也不行,西也不行。朕搞不明白,你到底要定兒乾嘛?”
“周郎,那……那可是貞兒身上的一塊肉啊。”
說到定兒親彆的妃子,李貞美眸忽然紅了,委屈的想要掉眼淚,
可正當她想要繼續在周雲麵前撒嬌時,
忽然眼神一冷,想到了一件事情,四下看了看。
李貞麵色凝重,來到了周雲身前,附耳道,
“周郎,暗衛絕密消息,梁軍要從東南突圍。”
東南?!
李貞的話一出口,周雲便眉頭緊皺,本能覺得不對。
與此同時,腦海中兵神係統,已經在自動分析了。
得出的結論是,梁軍東南突圍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二十五。
“細作準確嗎?”周雲疑惑。
城樓上,北風吹拂趙旗。
李定走在後麵踢石頭,貞貴妃摟著周雲的臂甲,肯定道,
“絕對可靠,這個人在梁軍中,地位很高。之前傳遞的消息,都是準確的。”
“而且,這一次,為了傳遞這個絕密,他好像已經死了。”
“很高?有多高。”周雲愣了愣。
如果是彆人問,李貞連眼皮都懶得抬,
可周郎開口,她就必須要說了。
夯土城門樓上,李定怒踢石子,嫌棄的看了一眼母親。
氣呼呼的冷哼一聲,變臉婆。
“竟然是郭孝恪?”周雲心裡一陣驚呼。
沒想到李貞暗衛埋的細作如此深,
郭孝恪可是梁軍除楊重樓以外,趙軍最重視的對手。
這樣的情況,那這個消息就要慎重考慮了。
說到細作,暗衛可是在雪林時代,就交給李貞。
城牆上,周雲刮了一下貞兒的彎眉,冷不丁來了一句,
“你不會在朕的身邊,也埋了暗樁吧。”
“說什麼呢?周郎。貞兒命都可以給你,豈會做這種事。”
“哼哼,你不敢?你膽子大著呢。”
黑夜。
寒風。
五龍山趙軍大營,長夜寂靜,篝火多如繁星。
趙帝周雲的夯土營房中,
武川臥龍對白天的消息,始終抱有懷疑。
就在周雲眉頭緊皺,在巨大的輿圖前方踱步時,
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來到皇帝身前,幾番言語後便離開了。
影衛的消息來了,
同樣是絕密,同樣是東南。
暗影雙衛的消息都指向東南,可見這個事情,必然是有譜的。
營房裡,周雲也覺得自己多疑了,
遂命令李義,前去準備,
幾天之後,五龍山將有三萬兵馬,
若是用的好,力量很大,趙人必須早做打算。
夜風習習,
十一月過後,天氣漸漸涼了。
帥營燭火,龍台輿圖。
趙帝周雲怔怔的望著楊重樓突圍的路線出神。
某一刻,武川臥龍雙手抱肘,
托著下巴,呢喃自語道,
“不可能啊。梁軍並沒有潰敗,他們的實力還在。趙軍吃下他們,可能都要不短的時間。”
“楊重樓隻是戰略轉移,輜重、武備不要了?”
“沒了這些重甲、弓弩,梁軍就沒戰鬥力了。走東南,怎麼看都是下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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