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貝加爾湖)。
趙國極北之地。
天剛蒙亮,草原上刺骨的寒風,還裹著昨夜的冰冷。
氈包裡的壁爐,似乎都沒有熱量,
在這種極端天氣下,燒紅的木炭好像不能給居住的人,帶來溫暖。
門布打開了,
一位渾身帶著白雪,眉發結冰的武川大將,風塵仆仆的進了白狼軍的大氈包。
護衛們都不用開口,腦袋銅鑼一樣的大孝子,已經被他帶來的寒氣驚醒了。
“小乙,什麼事?”
“上將軍,各部都來齊了,等你去下令。”
等李信去砍最後一刀!
這是所有草原部落的決定。
白狼將軍剿滅突厥,成了草原新的王者,又趙帝周雲嫡長子,
他無上的地位,
讓這最後剿滅撲骨部,徹底平定漠北突厥的豐功偉績,
必須由皇帝之子來完成。
現實就是如此諷刺!
聖昌二十一年,
趙帝周雲先後擊敗阿骨部、渾部,但武川人的功勞,卻全部被當時的定襄軍事集團瓜分。
到趙元始二年,
哪怕就是白狼將軍不想立功,所有草原部落將撲骨部團團圍住,
但這最後一刀,卻要恭恭敬敬的,等待白狼將軍到場。
“哎……”李信長舒一口氣,拍了拍他的大腦門,心緒不定道,
“昨夜沒睡好。總是擔心我那草包……父皇敵不過楊重樓。”
“叫李克把這個女孩帶走,十二三歲帶進來乾嘛?本將還要哄她,打仗還要帶孩子嗎?”
李克!
就是處月部沙陀部的先祖)的首領紮克。
此人彆看是奴隸部落出身,但那幾百驍勇善戰族人可不簡單,
漠北追擊戰,他們數次在草原上,立下赫赫戰功。
半年前,李信在答赤烏河,宣讀了聖皇後的懿旨。
將處月、瓦南、黑水……等作戰英勇的小部落首領,賜國姓——李。
紮克、達南等人,自從改了國姓後,
發誓要為趙國出生入死,以擔任趙國將軍為驕傲。
李克、李南這些人的想法很簡單,
早在那個風雪飄搖的玉璧山下,他們就被趙國皇帝的恩德所感,對大趙有極強的向心力。
如今,白狼將軍在漠北的兵力,僅僅隻有十四營一個旅。
侯莫陳崇、薛仁貴、嚴莊都支援了東麵,鐵騎營郭朗支援了龍驤軍。
三營七旅的白狼軍,大孝子手裡,隻剩一個了。
區區兩千鐵騎而已,他卻要控製萬裡草原。
沒有這些擁戴趙國的無數小部落,是不可能辦到的。
雪,下的很大。
繁華似錦的中原數萬裡外,
極北之地,飄蕩著趙軍後勤,悠揚的牧歌。
天地蒼茫,無數牛群、馬群追隨趙國大軍前進,來到了北海。
一支趙軍的隊伍,旗幟如林,鐵甲瀟瀟,
就似一條黑色巨龍,在遼闊的茫茫雪國蜿蜒前行。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裡金刀血未乾。
再雄偉的文字,也寫不出這一刻,趙國鐵血兒郎,萬裡追擊草原強敵的豪邁。
馬蹄踏過坑坑窪窪的雪地,發出沉悶而整齊的聲響,
從定襄城,一路到漠北草原深處,
這金戈鐵馬之聲,已伴隨武川子弟走過了數萬裡。
隊伍最前方,是一個麵目囂張,天生異象,威風赫赫的年輕男子。
繡著山川狼紋的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白狼將軍橫槍策馬,帶領趙軍,
在這萬裡冰封的荒莽之地,前往撲骨部北海的駐地。
“嘿嘿……將軍,上將軍。我呀,紮……李克啊。”
臉頰被寒風刮的通紅,眼神時而銳利如鷹,時而憨厚的就像個傻子。
處月部的首領李克,勾著身子,打馬靠了過來。
“昨晚怎麼樣?那可是撲的孫女,長相水靈呢!”
“哼哼……”李信斜了李克黝黑帶紅疙瘩的麵容一眼,氣的不想多說一句,
‘本將會告訴你,那女的哭了一夜,吵得老子都沒辦法睡覺。’
白狼將軍加快馬速,甩開了處月部的傻子。
此情此景,李克愣住了,
難道是那個女的太單薄,沒伺候好。
想到這裡,李克忽然看見大將趙寒,當即抓住他的手臂道,
“趙將軍,是不是紮克又……又犯錯了。”
“沒有。”趙小乙鄙夷道。
“沒有?”李克的臉上不禁有些迷茫了,
他瞅著趙小乙,哭喪的道,
“那咋個就弄成這樣了嗎?打撲骨部的首領,我們還死了不少人呢。”
李克喋喋不休,惹火了趙小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