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年,李娘子特彆喜歡吃此物。
哪怕就是如今,皇宮膳食,都是禦廚精心製作,
無論材料、擺盤,如何美輪美奐,都比不上這碗麵來的舒服。
“真是氣死本宮了。項茹怎麼就如此簡單的上當呢?”
主位上,李娘子很生氣,
皇帝打爛的黑檀木小茶幾已經換成了新的,羊湯麵就放在上麵。
她一邊扒拉兩口刀削麵,一邊恨鐵不成鋼的嘮叨個不停。
“行了,行了。”周雲斜了一眼,要李娘子彆較真,
“她今後也不掌權,困了手腳,乾不成多大事,也沒什麼問題。”
趙帝周雲跟李皇後,當然知道是郭雲兒在耍小聰明。
甚至這個事件的過程,方才影衛已經報上來了。
可項茹身為太子妃,甚至可能成為趙國第二代皇後的人。
她將來要麵對的朝堂凶險,爾虞我詐,多的去了。
一個小小郭雲兒就能將讓她上當,那這個皇後也太簡單了。
“要不,將門裡麵,你再選一個?”趙帝周雲冷哼一聲,打趣李娘子道,
見皇帝幸災樂禍,
麵容絕美,氣質端莊的李娘子狠狠地白了周雲一眼,
隨後一邊扒麵,一邊委委屈屈的說,
“那怎麼行?本宮再去哪裡找一個對信兒死心塌地的女人。”
“再說了,她可是楚人的嫡公主,誰能比得過她。”
趙出於楚!
說白了,即使今日三萬裡疆土的大趙國,
趙軍之中,昔日楚軍的比例,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李信做為趙國太子,
如此情況,等於接楚之龍脈,乘趙之國運,
乃是天生正統,人心所向。
“娘子,有些事,隻有你我知道就行了,任何玄機都不能泄露。”
趙帝周雲,見李娘子始終心事重重,
便端著麵,坐道李娘子身側,一邊喂給她吃,一邊語重心長的安慰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大孝……信兒將來麵對的局麵,不會比朕好。能用的人,也不會比朕多。”
“所以,趙人的皇帝,必須是一個強者!”
“一個能將趙法延續下去的絕對強者。”
多年過去了,李娘子在周雲眼裡,還是初見那樣。
俏若三春之桃,素若九秋之菊。
雙目猶如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麗高雅。
吃了點東西,見李娘子心情好了些,
趙帝周雲刮了她鼻梁一下,最後囑托了一次,
“在朕看來,單論雄才大略,天下無人能出鐵力可汗。”
“阿史那哈蒙拿得起,放得下。哪怕到了絕境,依舊全力以赴。”
“楊重樓要是有這份霸道,河北之戰,朕還不一定贏他。”
皇帝的意思,李娘子當然知道。
寶劍鋒自磨礪出!
信兒雖說自幼戰功不俗,戰場能力也強悍,
但治國的凶險,不比戰場低,他必須適應一個領袖的身份。
領袖!
可以沒有最高的智謀,也可以沒有最高的武藝。
但必須在絕境中,也要依舊相信自己會贏。
他在地方,就是人心所向!
“是不是殘忍了一些?”李娘子其實一直刀子嘴豆腐心,
此刻,就趙國的朝堂形勢,可憐起了大兒子。
大通屋裡,聽完李娘子這句話,周雲刀削似的臉頰上,星目閃過異色。
他緩緩起身,負手而立,背對李娘子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皇帝將來麵對的敵人會更殘忍,更狡詐。娘子,你要是不喜歡,朕換個人考驗就是。”
換人?當然不行啊。
大通鋪上,李皇後忽然就心情好了,笑意盈盈的拉著相公周雲,
一邊給他保證,處理好五郡的政事。
一邊跟他說,今後要是皇帝外出,她一定好好監國,一句怨言都沒有。
“五郡?”提到這個事,趙帝周雲忽然笑的狡黠,
“平城什麼時候給秀青?人家生個女兒都氣病了。皇後不得安慰一下。”
“不給。就是要給,也隻有雁門和馬邑郡城。”每次提到這個問題,李娘子就撒嬌耍賴,企圖蒙混過關。
平城!
多少糧食,多少賦稅?那可是最好的地方。
北疆五郡,要是沒了平城,那等於實力下降一半。
在這個事情上,李娘子一直裝可憐,且態度堅決,
丁秀青要她的平城,那就是要她的命啊!
“當初趙國危在旦夕,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明白,平城歸清河公主。”
“今日趙國成勢了,咱們就反悔。將來,誰還會相信我們?”
“娘子,你要讓大趙,成為一個背信棄義,沒有力量的國家嗎?”
主位上,李娘子哭了,這會是真哭。
平城是趙人,接手楚國北伐的楚興倉,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
每一條溝渠,每一塊耕地,都有趙人的心血。
如今給出去,那就跟割肉一樣,她當然心有不甘。
“晚……晚幾年吧,本宮想吃幾年平城的賦稅、秋糧。”
“幾年?”周雲臉色決絕。
“三……兩,兩年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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