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了。
劉氏族人的官員,幾乎沒有任何等待,直接針對程平發動進攻。
朝堂爭鬥,都是有技巧的。
欲要徹底扳倒戶部侍郎程平,當然不能從他入手,
而是先要說一個更深的罪責,這樣才好降位打擊,亂中取勝,壓死程平。
招募豪傑,蓄養壯士?!
在大趙國,很多門閥大族都這麼乾。
它屬於灰色地帶,事情不算違法,但也算不上合規。
畢竟,晉朝司馬一族,三千死士高平陵之變,直接奪取了曹魏江山。
這種事情,計較起來,就算治個謀反也說的過去。
不計較,那就是毛毛雨,根本不是事。
“魏行遠,刑部中樞院稽查天下,遙控江湖。朕問你,可有此事?”
武德殿裡,
皇帝既然開口詢問,
魏征才不管什麼朝堂勢力,什麼得不得罪。
他踏步行禮,就事論事道,
“此事屬實!這件事情一直有苗頭,但最近尤為劇烈。尤其是太師跟太傅。”
“太傅焦仁新收數千北疆各地壯士。其家族在河北的私兵過萬。”
“太師程知重甚至招攬了一部分軍中豪傑,其中前梁左神軍,東阿縣猛虎趙東金拜入四爺門下,改名程咬金。”
“譚源弘,老子去你大爺的。鐵爺帶人的時候,你們譚家還在河北被高句麗奴役呢!”鐵駝子怒吼著,痛斥這些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武德殿裡,
狂風暴雨般的進攻開始了。
雕龍大柱間,
一個個趙國官員先後踏步行禮,手持玉節,朗聲陳言。
他們說的內容,直指太子一族官員,在幽州等地的‘不法’之行。
“啟稟陛下,臣劉方狀告焦深,倒賣趙國鐵器,在草原與河北的貿易中,牟取暴利。”
“啟稟陛下,臣王朗無法忍受趙軍之害,梁暉此人利用職務之便,將醃馬肉、醃牛肉等低檔軍品,納入主力軍夥食,收取草原回扣。”
“啟稟陛下,臣郭途壯告有人利用武川聲勢,陋習難改!收取小宗族孝敬,此乃山匪行為,理應當誅!”
朝堂上,聲浪在殿宇梁棟間回蕩,
那些言辭鑿鑿,看似就事論事的慷慨直言,
其鋒芒卻清晰地指向這些人的背後,李皇後、李信、李全等武川青山勳貴。
龍台上,趙帝周雲靠著金絲楠木的龍椅,手指偶爾無意識地摩挲雕龍扶手。
他的目光掃過了李宣、全爺、八瞎子、梁暉、程館才……等等,
朝堂下,已經很久沒有爭吵的武德殿,再次喧囂了起來,
鐵駝子怒目而視,對著賀詩楚等人,破口大罵,說的很臟。
“操你姥姥,你們這群狗東西,難怪青山族人忍不了,簡直是顛倒黑白。”
“畜生,早知道你們是這種貨色,當初就不能讓你們掌權。狗日的,白眼狼!”
鐵駝子的話,已經有些指桑罵槐了。
但皇帝周雲沒有管理會這些細枝末節,
他在等待,等待青山勳貴反擊,
他知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費儘心血才融入武川勢力,
在它們即將土崩瓦解時,這些人必然會原形畢露。
其中,就算沒有這些人,以劉福為代表的青山勳貴,也絕對有反抗能力,根本無需皇帝調和。
果然,程平的大案還未開始議,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徹整個武德殿。
隻是看清楚此人,吵架的雙方都是大吃一驚。
上官彪?!
竟然是皇帝親軍步二營統領,趙國十四將之一,上官家族的掌門人,上官彪。
他這個時候出來,到底什麼意思?!
上官家族到底是代表皇帝,還是代表自己。
一時間,整個武德殿都安靜,
文武百官不乏權鬥的好手,他們紛紛選擇靜候上官家族的動向。
漆木透影的地板上,
但見雄武的上官將軍,行趙禮後,聲如洪鐘道,
“啟稟陛下,近日滄州城發生了一件人神共憤之事。”
“臣請陛下明察,讓大趙搜刮民脂民膏之徒,受到趙法應有的審判!”
龍椅上,
皇帝周雲很震驚,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上官彪的話。
上官若雪?!
周雲沒有想到,一直是乖乖女形象的她,關鍵時刻背刺了貞貴妃,幫助李皇後。
滄州的地頭,是玄武軍的勢力。
如今貞貴妃與玄武軍密切,此刻打擊玄武軍,就是在幫助皇後一族。
蒼穹的大風,
自遼闊的天際而來,吹響了武德殿的風鈴。
龍椅上,周雲怔怔的尋聲望去,
殿外的天光似乎又亮了一些,透過高窗,在黑漆木地板上投下狹長的光束,
但那些微弱的光芒,似乎照不亮這殿堂深處彌漫的昏暗。
上官家族終於不甘寂寞,也下場了?!
趙帝周雲有時也不敢置信,短短幾年時間,
這巍峨的武德殿,在他這位開國皇帝手中,
竟然不再是議政之所,反而變成了各方勢力的血腥戰場。
某一刻,趙帝周雲仰頭長歎,龍威赫赫道,
“查!右相李宣,刑部魏征,立刻當殿查驗上官將軍所說。”
“事情若是屬實,嚴懲不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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