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社交場。
這兒的夜似乎永遠比白晝更亮,熏香飄散,推杯至盞,抬手,捂嘴低語,目光交錯,悠揚的音樂已經儘量在疏解每個人的心情,但仍壓不住那些潛伏的伺機暗動。
“這次東方家舉辦宴會,召集各家過來,是想討論什麼?”
“為了他們家那個小兒子吧?”
“去年可發生了太多事呢,殷家少爺被刑拘,上官家改朝換代。”
“誰知道呢,這不是我們可以議論的。”
藏匿在音樂聲中的竊竊私語,低聲帶著不明的意味附耳密談,顯然,來到這場宴會的大小賓客們,都十分關注著幾位赫赫有名的中心焦點。
“噓,都安靜點,有人來了。”
大廳門敞開,一位西裝革履,邊走邊垂眸整理純白手套的男人緩步邁了進來。
男人氣質很冷,麵龐傲雪淩霜式的棱角分明,英俊肅穆的冷淡神情,身材高大挺拔,氣宇軒昂,唯有眼角下壓著的淺紋才能看出稍微有點年紀,不是什麼嶄露頭角的年輕新貴。
他持重權貴,麵無表情,邁步穩重而又不顯張揚,就是氣質稍顯冷硬,看起來不太好接觸,也沒什麼耐心給人笑臉。
“這位是?”
“傻呀,他是當今即墨家的家主,即墨謙。”
名字中有謙,人卻看不出謙,男人渾然天成的高傲寡淡,對周遭一切罔若未聞,兀自整理著純白的手套,微蹙眉,似乎有些嫌棄它不夠一塵不染,總有細微的塵埃肮臟。
即墨謙身後跟著兩個黑衣西裝的助理,他微一偏首,問道:“她在校怎麼樣了?”
“小姐一切安好,”助理畢恭畢敬地回答,“近來,和黎問音走的比較近。”
聽到有些陌生的名字,即墨謙微皺眉:“黎問音?”
“是那位風頭正盛的‘奇跡少女’。”助理回答。
即墨謙聞言明白了,思量片刻:“隨她。”
他將目光從純白手套上收回,垂下雙手,目不斜視地直行,登上台階。
此時。
大廳的門“嘩”地一下被推開,一陣響亮清脆的腳步聲傳來。
即墨謙不用回頭。
光是聽著這開門聲,這腳步聲,就本能地感受到一陣生理性厭惡。
——
來賓是一位簡練乾淨的女人,紮著狼尾,嘴角噙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純黑的手套隻能裹住她的手指,露出掌心與腕骨,無所謂地勾著一件價格不菲的外套,搭在自己肩膀上,似披風一樣跟在身後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