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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城堡,陽台。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哇......”黎問音醉醺醺地低首看他,用夢囈一樣的語氣問。
或許是月色太美,或許是晚風涼中帶溫,或許是繚繞的酒氣勾的尉遲權也醉了幾分。
也或許是尉遲權也才不到十九歲,而喝醉了的黎問音又靠得太近。
他沒忍住,溫柔著聲音,緩緩開口:“因為我喜歡你。”
眼神柔和又期盼,暗中期待著,醉酒的黎問音可不可以賞他一點什麼,一點撫摸,一些注視,或者一個淺淺的親吻。
那應該是他最不知分寸的一次了。
黎問音懵了。
她迷迷糊糊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意識到這個情況下尉遲權口中的“喜歡”大概絕對和她目前所認為的不一樣。
她怔愣了一會,酒都醒了不少,低首看著他,扯起一個笑容。
“是...那種喜歡?還挺意外,我一直以為......不過也挺好的,我應該也挺喜歡你的......又又你對我很好嘛!幫了我很多很多,我都還不清呢!那我們試著在一起?”
她試探性地問出聲,眨著眼睛,睨著尉遲權的神色,似乎在看他的反應。
尉遲權眸中的光卻頓時灰暗下去了。
...不要。
他分出一隻手,捂住了黎問音的眼睛。
他不知道黎問音真正喜歡起人來是什麼模樣。
但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她眸中閃爍著的試探莫名刺痛了尉遲權的眼睛。
不行。
他捂住了她的眼睛,抱著她,輕柔地抹去了這一段的記憶。
不要這種喜歡...
不要......
尉遲權輕輕抱著昏睡過去的黎問音,目光落在她呼吸平緩的臉龐上。
隱隱有些鬱悶生氣,但席卷而來的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還是暫時先......
隻是朋友吧。
——
在尉遲權老實交代的過程中,黎問音默默地搗鼓自己身體,在體內同時恢複這一段的記憶。
心情五味雜陳。
“這樣啊......”
當時的尉遲權是感覺到自己好像被隱形婉拒了?
黎問音看著他:“後來你就閉口不提,刻意保持一定距離了?”
尉遲權一轉眼眸:“那倒沒有。”
他什麼時候保持距離了。
他痛定思痛,感覺是方法決策上出了點問題,黎問音或許就適合用點心機的。
然後他就製定了一係列絕妙的勾引計劃。
“我...對不起啊......”黎問音擰著筆帽,“我當時真沒意識到其他的什麼,一時有點懵,胡說八道了點,你彆在意這個。”
尉遲權看著她:“我知道。”
他傲的很。
自己也不想麵對,當時黎問音就是顧忌著不想破壞他們的友情,或者念著他對她的恩情,才顫顫巍巍地說出了那句要不要試著在一起,懵懂地想滿足他的喜歡。
所以他捂住了她的眼睛,輕柔地擦去了這一段記憶,假裝無事發生,彼此還是好朋友,他還有彆的機會。
同時......他確實真的很怕因此失去黎問音,哪怕隻是朋友。
“你......”黎問音看著手下的紙,“那麼早的話,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尉遲權低眸,思考了一會,很認真地說:“我不知道。”
他沒騙她,他真的不知道,不知不覺,猛然停下來驀然回首,發現就已經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了。
黎問音:“有沒有什麼令你印象深刻的時候?”
“你失控,燒了房子,也差點燒了自己的那次。”
尉遲權笑著看著她。
“我們倆真的很像,你看。”
“我這幾天就也差不多魔力失控,灼燒自己。”
當時他遠遠地趕過去,看見差點燒死自己的黎問音默默地坐在山路邊時。
內心呼嘯著,這真是命中注定吧。
他不信命的。
那如果命中注定是她呢?
好像就可以信信了。
——
“原來那個時候就......”
黎問音深呼吸。
“又又。”
“你最近撒謊了嗎?”
尉遲權輕輕抿唇,承認了:“嗯。”
黎問音:“什麼時候?”
“不久前,”尉遲權定定地看著她,“你問我是不是恢複了的時候。”
“果然啊......”黎問音後仰坐直,看著他,“你果然恢複了,裝沒恢複。”那個造型估計就是精心凹的,她已經看透他了!
尉遲權乖乖低頭準備挨訓。
“恢複了是好事啊,”黎問音很疑惑不解,“為什麼這個要騙我?我希望你儘快恢複。”
“那個狀態......”尉遲權斟酌了一下用詞,還是坦誠交代了,“能讓你放鬆一些。”
他一直惦記著黎問音那天對賀鳴說的,受助者濾鏡。
他嘗試著問過黎問音,會不會對他也有濾鏡。
黎問音很直接就承認了,她確實有,並且自己知道,她教訓著其他人說得好聽,其實自己也逃不掉。
麵對這個情況,尉遲權沒找到很好的解決方法。
但如果,自己也變成了受助者呢?
自己一直病懨懨的,神誌不清著,這樣去麵對黎問音,能不能消解一點黎問音的煩惱。
所以這一次,身體出問題,他沒找個角落躲起來,而是心懷不軌,病在了黎問音麵前。
讓她看看。
自己離不開她。
——
“又又......”
黎問音顫抖著眸心望著他,忍不住還是問了。
“你是不是稍微有點自卑呐?”這是為什麼呢?
“是。”
說到這裡,尉遲權隻剩下直接坦然承認了。
他深邃著眼眸,注視著她。
“我清楚,我的情感,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