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問音聽得那叫一個頭皮發麻。
真絲睡衣淺淺地搭在尉遲權身上,黎問音有在刻意忽視他身上的咬痕,可隻要輕輕投過去一眼,就難免不被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吸引走注意力。
黎問音咽了口口水潤潤乾澀的喉嚨,悶著腦袋,以輕到不可思議的力度給他上藥:“抱歉,我那時......神誌不清。”
“神誌不清嗎......”尉遲權的語氣中透露著濃濃的遺憾。
“嗯。”雖然這個家夥一直在笑還說好爽,但黎問音心裡還是很愧疚把他弄得渾身是血的,小心翼翼給他塗藥,生怕再給他弄疼了一點點。
尉遲權俯首,湊過來,黎問音能感受到他輕輕呼出來噴灑在她肌膚上的熱氣,他遺憾地問:“那你剛剛對我做的承諾就不做數了嗎?”
“什麼承諾?”黎問音眨眼。
尉遲權笑著回答:“你說要給我定製一個吊牌,寫著你的名字,叫我天天掛在脖子上,洗澡也不準取下來。”
“......”黎問音哆嗦了一下,手一抖藥膏都多擠了一節,“這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了,”尉遲權對此很有些話要說,“司則翊就有一個吊牌,寫著他妹妹的聯係方式。”
“......那是因為司則翊天賦特殊,而且三番兩次遇到事,他妹妹擔心他又不慎失憶了才這樣做的。”黎問音硬著頭皮解釋。
尉遲權抿了抿唇,又說:“學生會很多人都有吊牌啊,進進出出的,我就沒有。”
“......那是員工吊牌!進出各部門用的,你是會長你又不需要。”黎問音很無奈地說。
尉遲權才不管這些,隻說對自己有利的:“他們都有,就我沒有,我也想要。”
黎問音:“那你也可以給自己做一個員工牌哇。”
尉遲權笑著說:“都是吊牌,寫你名字也是一樣的。”
黎問音:“意義完全不一樣了吧!”
“哎。”尉遲權歎氣,抿著唇,特彆遺憾。
黎問音真是不明白他,自己把他弄出了一身傷他渾不在意,不給他定製吊牌他鬨起小孩脾氣。
好不容易坎坷地給他上完了藥,抬眼一看,他依舊在笑,好看的眉眼彎著極漂亮的弧度,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睨起一點點狡黠的流光。
黎問音一看就明白了,他是故意的,大抵是為了讓自己放鬆下來。
尉遲權低眸笑了笑,緩緩起身:“你怎麼就是不信,我很開心呢。”
黎問音昂首看他:“你不喜歡疼痛的。”她記得很清楚。
尉遲權走向浴室,回眸看著她,笑道:“現在我喜歡了。”
黎問音目送著他進浴室了。
剛塗完藥可以洗澡麼......
黎問音正發愁著,蕭語蛇的聲音就從旁悠悠傳來。
“感覺如何?”
黎問音收回目光,端坐在沙發上,環顧這被她攪得亂七八糟的公寓,和地上散落的紅色發帶:“很糟糕,非常糟糕。”
蕭語蛇卻無動於衷,充耳不聞地長出兩隻手伸了個懶腰:“真的隻有糟糕嗎?”
黎問音一怔,心臟猛地一滯。
......哦對,蕭語蛇會讀心,在她麵前裝傻充愣沒用。
黎問音的自製力確實不是很好。
在神智回爐的那一刻,在看清了周遭混亂的環境,以及身下壓著的人的那一瞬。
黎問音慌不擇路、膽戰心驚的同時,心底翻湧著難以言述的情緒。
正如尉遲權和蕭語蛇所述,在黎問音不清醒的這期間,她下意識調動了所有外麵的黑魔力球球,吸納進紅色發帶裡,束縛住了尉遲權,也束縛住了整座公寓。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黎問音感覺自己的手腳經絡順著紅色發帶一起長長了,長到籠罩了整間公寓,公寓內的每一件事物,包括尉遲權本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好像隻要她稍微動一下手,她就可以隨意地捏碎這間公寓,可以自由地決定保留還是摧毀這裡的一切。
愛人在自己身下不能動彈,隻能聽自己的話,自己想對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留遍自己的痕跡他也無法反抗,是親也好咬也好,他都隻能聽自己的。
還有周圍的一切,一桌一椅,細致到毛絨沙發上的每一根絨毛,屋內流動的每一絲空氣,她都一清二楚。
......好像在那一瞬間,她成為了這間公寓裡小小的神。
擁有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著迷了,這是黎問音第一次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她被嚇到了,也為此呆住了。
黎問音清醒過來後下意識趕緊切斷了對紅發帶的束縛魔法,那一刻怎麼形容呢......就像生生砍斷了延伸出去的手足,就像被迫鬆手放走緊抓的一切,無比難受。
她一方麵對渾身是傷的尉遲權心疼的要命,一方麵忍不住地著迷於控製如此強大的力量。
因此......黎問音有些焦躁。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有這些念頭,她覺得自己不慎傷了尉遲權,就應該好好愧疚難過才對,怎麼能......迷戀上掌握力量的感覺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甚至,她還在內心偷偷祈禱。
希望尉遲權說的話是真心的,他真喜歡她這樣做,不是安慰她用的托詞。
意識到自己這個念頭後,黎問音感覺自己更不應該了。
黎問音低著腦袋,感覺無顏麵對。
蕭語蛇點出了她的心思後就沒吱聲了,不知道滑到哪裡去自己玩兒了。
黎問音認為自己一直呆坐下去也不是個事,先是起來哼哧哼哧修補亂七八糟的公寓,能修補好一點就是一點。
聽見從浴室裡傳來的水聲,黎問音總感覺他剛上完藥就去洗澡怕不是把藥膏都衝走了吧,又抱起了藥箱,跑去浴室門口蹲守著,咬著手指甲等他出來。
黎問音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況很不對勁,體驗過用紅發帶束縛掌控一切再切斷後,她就像被砍斷了手腳一樣難受,心裡忍不住地還想要,並想要更多。
這難受勁就像吃了成癮性東西的戒斷反應,黎問音忍不住咬著自己的手指甲輕輕地磨牙,緩解內心想要咬人的欲望。
這也太容易誤入歧途了......怪不得有那麼多狂熱的黑魔法師,體驗過力量後誰還回得去......
不行不行,冷靜冷靜。
黎問音拍拍自己的臉頰。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尉遲權身上太香了。
他的黑魔力的氣息對黎問音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說不出的甘甜誘人,黎問音不清醒的期間還一口氣吸納了大量黑魔力球過來。
現在清醒過來什麼都沒有了,內心充斥著說不出來的空蕩感,焦躁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