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血蓮為引,棺主初醒
在這間小木屋裡,烏光和血光就像兩頭失去理智的凶獸一般,瘋狂地相互撕咬、糾纏、吞噬著對方!那幽冥血蓮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下,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枯萎、凋零,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
而所有的精華都在這一瞬間被強行抽離出來,形成了一道濃稠的血色洪流,如同一頭發狂的巨獸,發出刺耳的尖叫,徑直衝入了荊澈左臂上那口棺槨刺青之中!
這口刺青在接觸到血色洪流的瞬間,突然變得異常灼熱,仿佛被點燃了一般,同時也開始劇烈地鼓脹起來,仿佛裡麵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即將破繭而出。,表麵符文瘋狂閃爍,幾乎要破皮而出!難以想象的磅礴力量如決堤洪流,蠻橫地衝入荊澈的四肢百骸,撕裂著他的經脈,碾碎著他的骨骼,衝刷著他的意識!就在他感覺靈魂都要被這股力量徹底湮滅的刹那,一切痛苦驟然消失。
他的意識被拋入一片絕對的黑暗與死寂,隻有一個慵懶而威嚴的聲音,在他思維深處響起:“沉眠萬載,終得一口像樣的血食……小子,你這軀殼,本王……暫借了!”
木屋之內,時間仿佛凝固。
烏光和血光如同兩條被激怒的惡龍,它們張牙舞爪,瘋狂地糾纏在一起,彼此之間的爭鬥異常激烈,仿佛不把對方徹底撕碎就決不罷休。
這兩股強大的力量在這狹窄的空間裡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它們相互交織、相互撞擊,每一次的碰撞都像是兩顆流星在空中交彙,瞬間迸發出耀眼的火花,將周圍的一切都照得亮如白晝。
這光芒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整個空間都被染上了一層奇異的色彩,原本黑暗的角落也被這光芒照亮,呈現出一種光怪陸離、詭異異常的景象。
而在這片混亂的光芒中央,那株原本應該引發宗門大戰、具有起死回生之效的幽冥血蓮,此刻卻顯得異常脆弱。它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滋滋”聲,仿佛是在痛苦地呻吟。原本飽滿瑩潤的蓮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萎縮、乾枯,最終化為一縷縷飛灰,飄散在空氣中。
其內蘊的龐大生機與某種更為本源的神秘力量,被一股無可抗拒的霸道吸力強行剝離,化作一道粘稠得如同血髓般的能量洪流,發出近乎哀鳴的尖嘯,瘋狂地湧入荊澈左臂!
“不!停下!給我停下!”荊澈目眥欲裂,右手死死抓住左腕,試圖阻止這一切。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刺青已不再是平麵的圖案,它鼓脹了起來,灼燙得如同烙鐵,表麵的符文扭曲蠕動,仿佛下一刻就要突破皮膚的束縛,顯化出那口真實存在的千年玄棺!
他的掙紮徒勞無功。
那股自刺青中湧出的力量層次太高,太過恐怖,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和控製範圍。它貪婪地、近乎饕餮地吞噬著幽冥血蓮的一切!
轟——!!!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磅礴能量,終於徹底衝垮了某種界限,悍然湧入荊澈的身體!
這不是之前吞噬幽冥使者或亂葬崗陰氣時那種冰涼的補充,而是毀滅性的洪流!
“呃啊啊啊——!”
荊澈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感覺每一寸經脈都在被強行撐爆、撕裂,每一塊骨頭都在被碾磨成粉,五臟六腑仿佛被扔進了熔爐煆燒!他的皮膚表麵,無數細小的血管爆裂開來,沁出細密的血珠,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意識在這狂暴力道的衝擊下,如同狂風中的殘燭,迅速黯淡、破碎。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徹底崩潰、形神俱滅的刹那——
所有的痛苦,驟然消失了。
不是減輕,而是徹底的、絕對的抽離。
他的感知被猛地從支離破碎的軀殼中拔出,拋入了一片無邊無際、沒有任何光與聲的絕對黑暗與死寂之中。
這裡沒有時間,沒有空間,隻有虛無。
就在這極致的虛無裡,一個聲音,緩緩響起。
慵懶,帶著一絲剛剛蘇醒般的沙啞,卻又蘊含著一種刻入靈魂深處的、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古老。它並非通過耳朵聽見,而是直接在他的思維最深處轟鳴:
“沉眠萬載……動彈不得……真是……倦了……”
那聲音似乎在適應著“說話”這件事,略微停頓,隨即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滿意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