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藤子站在營城府衙的高樓之上,望著城內的景象,眼睛裡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自從天明帝國從濟城發兵攻擊寧城和坊縣以來,她就命人日夜打探軍情,得到的回報是天明帝國的主力儘出,氣勢洶洶的向寧城和坊縣進發,而自己的營城方向卻是連一根天國人的毛都沒有發現,她想想也是,自己駐守的營城地勢特殊,北有秦淮山脈,南有坊縣為屏障,西邊更是有橫臥數十裡的鏡湖阻隔,天明帝國海防羸弱,能稱之為水軍的部隊都集中在朝廷的北部邊界塹江一帶,用來防禦冀北和涼州,內陸地區壓根沒有能夠搭載大軍渡水的船隻用來作戰,所以她根本沒想到過天明帝國會從西邊發起進攻。
可是現在聽著營城西門城樓上傳來的警鐘之聲,敵人明顯是從西邊而來,這讓她一時之間懊惱不已。她怎麼也沒想明白,這麼多的天國騎兵是怎麼突然出現在西門之外的,而且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就在營城剛剛打開城門的一刻,對方就猛然突入,讓自己的士兵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突破了城門。
看著城中到處都是慌亂奔跑的倭桑瀛士兵,被隨後趕來的天國騎兵一陣亂刀殺的哭爹喊娘,她抓著憑欄的手指都捏的骨節發白,不經意間牙齒已經將嘴唇咬的滲出血跡。
她朝身後前來報信的士兵大喊道:“你去傳令,讓所有人向府衙集結,騎兵不善巷戰,我們憑借府衙與其作戰,就是耗也能把他們耗死!”
“是!”那名士兵趕緊跑了出去,看著他慌亂的背影消失在閣樓之上,梅園藤子趕緊命人給自己披掛戰甲,可還沒等她將戰甲穿好,那名士兵又再次臉色慘白的跑了回來。
“藤子小姐,大事不好了,各路勢力的首領們都已經帶著他們的人跑了,城裡隻剩我們自己的兵馬了,而且城內已經亂成一團,能召集起來的士兵不到三千人!”
“什麼?這群混蛋!”梅園藤子聽見好不容易拉攏的幾路勢力的首領居然不戰而逃,氣的粉麵漲紅,不由破口大罵。
她原本想著可以借這次天國大軍有所行動的機會,團結這些小勢力的首領,為自己所用,沒想到事到臨頭這些人居然如此的無恥,說跑就跑,根本沒有一點共同對敵的想法,想想平時這幾路首領對自己一臉諂媚,以自己馬首是瞻的偽善嘴臉,她現在就惡心的想吐,她恨不能馬上將這幾個混蛋抓起來砍了腦袋以解心頭之恨。
就在她咬牙切齒之際,一名滿身血汙的軍官跑上樓來,聲音嘶啞帶著哭腔的向她稟報道:“藤子小姐,天國騎兵不計其數,不知有多少兵馬,我軍大亂難以拒敵,請您馬上離開營城,如果等到敵人攻擊府衙,屬下恐怕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
“這混蛋!”梅園藤子看著狼狽不堪的軍官,一陣悲憤欲絕。自己經營了數年的大本營,居然就這樣在短短片刻之間就土崩瓦解,讓她有種要吐血的感覺,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城中局勢如此糜爛,再不走恐怕真的就走不了了。
她略微思索片刻,便向手下軍官命令道:“傳令全軍從東門撤走!”天國騎兵從西門而來,北門是秦淮山脈山路難行,南門投坊縣而去,到了那裡不但自己借機擴展實力的想法再難實現,還要成為看渡邊守義臉色的附庸,她是萬死也不願意的。
隻有往東而逃,東邊通往申城港,那裡作為繩紋藩最初攻陷的天國沿海地區,一直是自己家族的勢力範圍,占領的幾年之間又修建了港口,雖然目前僅有千餘士兵留守,但是加上自己現在的三千多人,也勉強能組織一支五千人的隊伍,即便天國大軍前來征討,也有一戰之力,縱然不敵還可以乘船逃往海上避險。
於是梅園藤子就這樣帶領三千餘倭桑瀛人從營城東門狼狽而逃,一路上狼奔兔脫不敢稍有停留,直到營城東麵十裡的秦淮山路拗口之下,才心中稍安。
“看樣子,天國騎兵不會追來了!”梅園藤子向後方遙望一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看了看自己這些一路如喪家之犬似的手下軍兵,現在一個個大口喘著粗氣,汗流浹背的狼狽模樣,不由眉頭微蹙。
任誰一口氣沒命似的狂奔十裡路也是嗓子眼冒煙,全身脫力,梅園藤子自己騎在馬上還好說,這些靠雙腿和自己一路玩命奔跑的軍兵,此刻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再難挪動半步了,於是她隻好下令士兵原地休息,命令一下,軍兵們立刻亂糟糟毫無軍紀的東倒西歪癱坐一地。
可就在她下令軍兵休息之時,山坡密林之內一雙滿含殺意的眼睛,正在緊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大人,我們動手吧!”顧峻川身邊的一名軍官神色興奮的低聲向他說道。
顧峻川授命在此等候倭桑瀛人的敗軍,已經一個上午了,遲遲不見倭桑瀛人前來,他甚至懷疑是皇太女殿下是不是把城裡的倭桑瀛人都給宰了,怎麼一個也沒有跑出來,那自己豈不是一根毛都撈不到了?他正自鬱悶之時,斥候回報說倭桑瀛人一支敗軍由西麵而來,大約三千餘人,為首一員女將,看樣子應該是情報裡所說的倭桑瀛人營城首領梅園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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