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遝統領七萬冀北前鋒趁夜渡江,突入朝廷淮北大營之內,不料營內卻是空無一人,他尋找那名押糧官卻不見了蹤影,此時他便知是中了陸明義的計策,急令退軍,不想尚未有所行動,大營兩側便傳來一陣喊殺之聲,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山呼海嘯仿若潮湧。
趙遝雖然盛氣淩人,但是卻有過人之處,他知此刻如果不管不顧隻是退軍,必遭兩路夾擊,黑夜之下,難辨敵軍虛實,立時就是兵敗如山倒的局麵,於是他當機立斷,厲聲大喝道:“馬上關閉營門,所有人去營牆防禦,弓箭手靠後支援,務必堅持到天亮!有膽敢擅退者,殺無赦!”
他這一聲令下,還真的止住了馬上即將四散而逃的冀北大軍,冀北軍兵立刻關閉了營門,七萬大軍分散開來守住營寨東西兩側的營牆,弓箭手全部準備好了箭鏃,黑壓壓一片排列在步軍之後,冀北軍中很多騎兵都下了戰馬,抽出腰間的戰刀,來到營牆之下充當步兵守衛大營,他們明白隻要堅守到天亮,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現在潰逃,等待他們的唯有被朝廷淮北大營的軍兵追殺至死。
就在他們剛剛做好戰鬥準備的時候,陸明義和霍清明所領的兩路大軍就分彆如潮水般拍打在淮北大營的兩側,朝廷大軍因為沒想到敵兵會突然據守營寨,故而並沒有準備什麼攻城器械,隻能徒手攀爬大營的營牆,好在營牆並不像城牆那般高大,踩著同伴的肩膀也勉強可以夠到營牆的頂部。
而冀北軍因為是臨時采取的據守策略,也沒有任何防禦敵兵攻堅的器具,隻能憑借弓箭手的掩護,用手中的刀槍進行防禦。
雙方幾乎是瞬間便亂戰在了一起,霍清明與陸明義見冀北軍明知中計卻沒有慌亂撤離,而是選擇了據守營寨負隅頑抗,就知道這領兵的趙遝是個厲害的絕色,黑夜之中中計被襲,卻能審時度勢,瞬間做出最為有利的判斷,並予以執行,即使古之名將也不過如此。
但是管你是名將還是庸才,今晚霍清明都不會放過,他見對方據營而守,自己一方瞬間變得十分被動,他立刻朝身後的副官喊道:“去,馬上砍伐樹木,綁紮在一起,搭起百架簡易雲梯,我就不信這些冀北軍能守到天亮!”
副官答應一聲,急忙傳令而去。
陸明義幾乎是同時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就這樣,朝廷大軍不出半個時辰便搭建出上百架雲梯,士兵們肩扛雲梯來到營牆之下,將雲梯搭在土石混合而成的營牆之上,士兵們各持刀槍蜂擁而上,朝著營牆內部的冀北軍就是一陣刀劈劍砍,一時間打的冀北軍有些慌亂不堪。
“頂住,弓箭手射擊,支援營牆守軍,不能讓敵人進來!快射擊!”趙遝見朝廷大軍以雲梯攻營,立時就扭轉了不利的局麵,他趕緊下令弓箭手支援營牆的守衛士兵,給朝廷大軍予以迎頭痛擊。
冀北軍的弓箭手本來還有所顧忌,戰鬥一開始就變成了短兵相接的亂戰,遠程弓箭的作用受到了極大的限製,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在敵我雙方的士兵亂戰中射中敵人的,搞不好一箭過去沒有射到敵人,反而把自己人射個對穿,所以弓箭手都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而是手握腰間弓箭手專用的近戰短劍,暗想一旦營牆失守,自己也隻能憑借短劍和敵人進行搏殺了。
沒想到趙遝下達了射擊的命令,這無異說明要將自己人也拋棄掉了,但是弓箭手們也不敢違抗趙遝的命令,他們忙拿起手中的弓箭朝營牆的方向射去,一陣呼嘯而來的箭雨立時將已經登上營牆的朝廷大軍射的人仰馬翻,鮮血隨著箭鏃穿透鎧甲的悶響,飆濺而出,瞬間染紅了淮北大營的營牆。
冀北軍守衛營牆的士兵也被自己人的弓箭誤傷許多,不少中箭的冀北士兵苦痛的從營牆上翻倒地麵,頓時摔得口吐鮮血,很多士兵氣的破口大罵“媽的,誰下令放的箭?想把老子們也射死嗎?”
可是弓箭手得不到趙遝的命令卻是不敢停下射擊,再次拉動弓弦朝營牆一陣拋射,犀利的箭雨再次落下,帶走數不清的生命,有朝廷大軍的,也有冀北軍自己人的。
“混蛋,這些混蛋瘋了,連自己也不放過嗎?”陸明義看著被不斷射下營牆的淮北大營士兵,心中怒極,咬牙切齒的沉聲罵道。
他無法相信冀北軍的指揮官居然下達了如此冷酷的命令,寧可射死自己人也要阻止朝廷大軍攻上營牆,對方明顯就是要靠這股狠勁讓自己這方知難而退,但是事已至此又豈能善罷甘休,雙方都有不能輕易放棄的理由,今夜注定有一方要付出慘重代價。
就在陸明義心中發狠,想要命令全軍壓上的時候,隻聽對麵營牆那邊一陣陣響徹四野的戰鼓之聲擂動,那鼓聲仿佛要震破夜空,振聾發聵,宛如催動雷鳴,攝人心膽。
“這是?”陸明義身為統兵大將如何不知道這鼓聲乃是天明帝國的進軍鼓,也叫決死鼓,擂動戰鼓敲響的特殊韻律仿佛能激蕩靈魂,讓人聞之熱血沸騰,一旦擂動這般鼓響,必是死戰之局,不死不休,絕無退卻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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