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天國派來攻打我們的前鋒大軍困在山路裡了?”河源上穀接到斥候的稟報,驀然站起身體,臉色都有些激動的漲紅。前日守衛發現了前來刺探的天國斥候,前去驅趕的過程中為了得知更多的天國軍事動向,派人悄悄跟隨天國斥候找到了黃令徽前鋒大軍的駐地。
倭桑瀛哨探潛跡藏形細致觀察了半天,發現原來天國大軍陷入了困境之中,一種車架上搭載黑色鐵管的東西陷入了泥濘之中,無法快速的運輸,所以導致整個軍隊行動遲緩,每天隻能向前行走數裡的距離,而且那些士兵看起來由於推運這些東西,也是疲憊不堪,士氣看上去極其低落。
這些追蹤的斥候趕緊返回夕裡要塞向河源上穀稟報,他們並不知道那些沉重的黑色鐵管子是什麼東西,但是河源上穀卻是知道的,他聽完斥候的稟報,心中是又驚又喜,那些東西不就是天國的攻城利器嗎?他後來多方探聽,終於知道這種武器叫做“神威”火炮,威力奇大,毀城滅國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若是趁這個機會將這些東西搶過來,那自己豈不是實力大增,以後可以縱橫倭桑瀛無敵手了。
他正興奮之際,一旁的左田岸雄見番主這般興奮,沉思片刻開口問道:“番主大人,您是否想發兵攻打這些天國軍隊,趁他們身陷困境之時一舉奪回那些武器?”
河源上穀聽聞左田岸雄的發問,不由笑道:“沒錯,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天國大軍之所以厲害,不就是仗著這些武器嗎?如果我們也擁有了它們,那天國還有什麼可怕的?屆時我也可以借助它們的力量,橫掃倭桑瀛,成為七大番的總番主,哈哈哈,到時看幸田兼信那個混蛋還敢囂張!”
左田岸雄雖也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但是要塞之內的兵力有限,他聽斥候回報說天國前鋒也有三萬之眾,不免有些擔心,於是開口說道:“番主大人,是不是要等繩文番的援軍到了再一同行動,若是隻有我們前去,萬一...”
“糊塗!如果等繩文番的援軍到了,還有我們什麼事?梅園澤二那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還不是要趁機分一杯羹嗎?我們現在兵少將寡,豈能在之後分配之時占到便宜,天國大軍雖然人數與我相當,但是深陷泥潭,士氣低落,我們留下五千兵守禦要塞,其餘人馬隨我出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定然大勝!”河源上穀馬上否定了左田岸雄的提議,他可不想讓梅園澤二也知道有這等逆天的武器存在,這盛宴在前,他定要自己獨享才能稱心如意。
左田岸雄聽到河源上穀的話,細思之下也確是如此,於是不再表示反對,隻是出於安全考慮,他提出自己帶領萬人為前鋒,番主河源上穀帶領一萬五千人為後軍,若是前軍取勝,或是陷入僵持,河源上穀便帶兵接應,若是前軍失敗,則番主可以隨時撤軍,保全大軍和番主的安全。
河源上穀聽聞左田岸雄的計劃,頻頻點頭,他也覺得這樣安排萬無一失,於是下令留五千人馬駐守要塞,等待繩文番的援軍到來,令左田岸雄率萬人為前鋒,自己帶領一萬五千人為後軍,由之前跟蹤天國斥候的倭桑瀛軍兵為向導,向黃令徽的天明帝國前鋒大軍駐地殺來。
沿途之上,謹慎小心,隱匿藏形,生怕被天國的斥候提前發現了行蹤,讓天國大軍有了防備,但河源上穀和左田岸雄還不知道,一雙雙藏在密林之中的眼睛,早就在等著他們,就在他們率兵出了夕裡要塞之時,一隻信鴿已經悄無聲息的飛上半空。
“哈哈哈,好,倭桑瀛人果然中計,可謂是傾巢出動,向我軍殺來!”黃令徽接到飛鴿傳書展開觀看,不由哈哈大笑,果然這火炮的誘惑敵人是無法抵擋的,好東西不管是任何人都想據為己有,就連盟友的馳援都等不及了,居然自己跑出來吃獨食。
黃令徽笑罷多時,將信收好,命人回複報信的斥候,令其繼續監視沿途動靜,而後下令斥候全部出動,沿路查探敵兵的蹤跡,若是發現敵兵的斥候,一律射殺,或是驅離大軍駐地五裡之外,決不能讓其發現駐地的異樣。
又令手下將領分兵兩路,先行去左右林中埋伏,自己親自帶領中軍駐守營地之中,並將火炮等軍資器械擺放的雜亂無章,看起來十分狼狽的模樣。
待一切安排妥當,黃令徽披掛整齊,端坐帳中,隻等倭桑瀛人來到,便要給其雷霆一擊。副官見他這般模樣,不由在一旁笑道:“大人也太心急了些,倭桑瀛人出兵到這裡也是山路,少說也有一天路程,大人此刻便披甲而坐,要等到什麼時候,不如先行歇息,養足精神,待其到來,也好廝殺!”
黃令徽聽聞副官的話語,不由笑道:“非是我心急,我是看對方心急,若是事發突然,尚未做好準備,豈不誤了大事?大戰在即,我如何歇息?我在此閉目養神也是一樣的,你去休息一會,兩個時辰之後,如果還沒有斥候的回報你再派人出去打探,務必時刻掌握倭桑瀛人的動向,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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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聞聽黃令徽的話語,不由心中敬佩,這樣的將軍如何能夠不打勝仗,也是轉身遵令而行。
待到夜晚時分,大營之內掌起燈火,黃令徽出帳查看,隻見晚風襲來,山間氣溫驟降,一股股寒意透人重衣,隻覺清冷異常,那營中火光被風吹動,搖曳不停,仿佛暗夜之中的精靈在翩翩起舞,讓山間清冷中多出一份意境。
他忽見遠處山林之內隱隱飛鳥之聲傳來,那鳥兒一群一群從林中飛出,徘徊不定,鳴叫之聲驚恐淒厲,看樣子受了什麼驚嚇一般。
黃令徽正待說話,卻見一名斥候闖進營門,飛馬而來,直到近前方才滾鞍下馬,單膝跪地向黃令徽稟報道:“啟稟將軍,倭桑瀛人已經行至前方三裡之地林中,分為前後兩隊,前軍萬餘人,後軍大概一萬五千餘人,朝這裡快速趕來!”
“哈哈,好!傳令,全軍準備,我要給狗日的倭桑瀛人一個驚喜!”黃令徽冷笑著下達了命令。
左田岸雄率領萬餘大軍一路上專挑小路行軍,自認為十分隱蔽,隨後還留下信號,報之後軍自己走的那條路線,他知道自己前軍後麵不遠便是番主河源上穀親自統率的一萬五千大軍,若是與自己走的不是同一條路線,在這山地密林地帶,很可能不能按時到達指定的位置,於是他沿途都留下了記號,確保河源上穀能夠準時接應自己。
清晨出發,行了大半天的路程,那向導的倭桑瀛斥候上前稟報道:“左田大人,前方不遠就是天國的軍營了!你看那裡還有駐營的火光!”左田岸雄向那斥候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山坳之間隱隱有座軍營存在,隻是夜間視物不清,無法仔細辨彆,但確實隱隱有火光閃動。
“很好,你去後軍傳話,就說我已經抵達天國大營附近,準備發起進攻,讓番主大人等我的信號,即行接應!”左田岸雄此刻是既緊張又興奮,那般毀天滅地的武器就在眼前,對於任何一個統兵大將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但是之前與天國的作戰讓左田岸雄深知天明帝國的戰鬥力是何等的強悍,此刻再次交手,勝敗如何他也是心裡沒底,不過這一次是突襲,又是夜襲,夜幕就是最好的掩護,隻要不被提前發現,即便是天國也無法抗拒萬餘大軍突然發起的衝鋒,必定大亂,屆時他便有機會獲得勝利。
他打發走了斥候,便命大軍不得發出聲響,繼續向前靠近,直到距離天明帝國的大營隻剩裡許之地才停住腳步,此時他甚至能夠看清對方守門的士兵拄著長槍搖搖欲睡的模樣,借著營內的火光,他可以看到那些黑色的鐵管武器就擺放在大營當中,軍資器械雜亂無章的隨意擺放,看得出天國的士兵為了運送這些武器已經是疲憊到了極點,甚至沒有按照軍隊的慣例安放物資。
看到這種情形,左田岸雄不由心中大喜,他覺得勝利的天秤已經在向倭桑瀛人傾斜,終於可以一雪前恥,報衛城的一箭之仇了,於是他翻身上馬,拔出腰間的野劍,高喊一聲:“倭桑瀛的將士們,衝啊!這一次讓天國人知道我們倭桑瀛勇士的厲害!殺!~”
“殺!~”阪津番的軍兵一聲怪叫,潮湧一般向天明帝國的軍營衝去。在這寂靜的山野之中,立時便是喊殺震地,聲聞於天。
左田岸雄縱馬持劍衝到大營之前,揮動手中野劍對著守門的天國士兵砍去,立時便是一道鮮血飛濺而出,他興奮的哇哇怪叫,終於是出了胸中一口惡氣。
待其領兵衝入營中,隻見那些黑色鐵管車架靜靜的擺放在營地中間,顯得如此的醒目刺眼,他剛要命人搶奪,隻聽有人大喝道:“呔!狗日的倭桑瀛人,安敢半夜前來劫營,休走看刀!”
雖然左田岸雄聽不懂天明帝國的語言,不過他見對麵駐營大帳之後轉出一隊人馬,為首一將,身穿明光鎧頭戴雁翎盔,威風凜凜相貌堂堂,胯下一匹黃鬃馬,掌中一口雁翎刀,怒目而視,想來對方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於是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隻見對方催馬舞刀直奔自己而來,左田岸雄也是心中一驚,對方的反應不像是被夜襲之後的慌亂,而是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一般,如何自己剛進大營,對方便帶兵衝了出來,甚至連鎧甲都已經是穿戴整齊,自己選擇這個時間抵達這裡,發起攻擊,就是因為這個時間已經到了該休息的時刻,將領和士兵為了緩解一天的疲憊,都會脫去戰甲,好好的休息,如果遇到突襲,臨時穿戴戰甲的時間很長,便難以迎敵,但是現在看來,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樣。
想到這裡他不免心中起了警覺,難道自己這邊的突襲已經被敵人發現了,對方是在有意等待自己送上門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左田岸雄心思如電,一轉念之間已經想到了事情的真相。
但是黃令徽不會給他這個思考的時間,他接到斥候回報之後即刻便下令做好迎戰的準備,他自己也是騎上戰馬藏在了大帳之後,專等對方主將進營,他便要上前擒拿對方,河源上穀他沒見過,但是來人正是當初在衛城交戰的左田岸雄,這他如何能夠放過,拍馬舞刀直取對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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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田岸雄也是一員武將,見黃令徽舉刀而來,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但他手中野劍乃是短兵刃,重量又輕,難以對抗對方的雁翎刀這種長柄重武器,於是他從身旁騎兵手中奪過一柄長槍,縱馬向前迎鋒而上。
“嘡”的一聲金屬交擊的脆響,黑夜之下,頓時火光四濺,黃令徽雁翎刀與左田岸雄的長槍正麵相撞,兩人錯開身位之後,左田岸雄心中巨震,這天國的大將刀沉勢猛,力道極大,自己硬扛之下居然兩臂酸麻,虎口隱隱有撕裂的跡象。
他正自驚疑之間,黃令徽已經撥轉馬頭再次向他殺來,左田岸雄避無可避也隻有咬牙堅持,好在這並非兩軍陣前主將單打獨鬥,戰不過數合,兩軍士兵便衝殺一處,左田岸雄也借著混戰之際,擺脫了黃令徽的糾纏。
他剛緩過一口氣,向四周觀看,隻見天國大軍根本沒有被夜襲的慌亂,而是衣甲整齊手持兵刃,閃動著耀眼的寒光從四麵八方衝來,與氣勢如虹的倭桑瀛士兵絞殺一處,頓時打了個熱火朝天。
就在他觀看交戰之際,隻聽天國大營兩側密林之中一陣戰鼓聲傳來,立時無數天國士兵從中蜂擁而來,喊殺之聲震天動地,倭桑瀛人一見這般場景立時大驚,左田岸雄也是大驚失色,他不由氣憤的一拳打在馬鞍之上,口中憤怒的說道:“媽的混蛋,中計了!快撤兵,給番主大人發信號,停止進軍,立刻返回夕裡!”
就當左田岸雄率軍撤退之際,黃令徽率軍殺來,兩側的天國大軍齊至,三路夾擊,倭桑瀛人立時大敗,左田岸雄隻顧拍馬逃走,不料戰馬被山路上的泥坑陷倒,他頓時摔落馬下,待其爬起身形,隻見一將飛馬而來,雪亮的刀光宛如皓月一閃而過。
一抹鮮血立時染紅了腳下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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