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音樂飄蕩在燈火通明的大廳之內,一張足以坐下二十人的長條餐桌上,布滿了各式的德瑪拉大陸美食,其中不乏西瑪共和國的特色珍饈,各種琳琅滿目的水果泛著誘人的光澤,水晶製成的酒杯在燈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我格魯特安德森,代表我的家族歡迎遠道而來的天國貴客,希望我們兩國的商貿合作惠及各自的家族,願我們擁有美好的未來!乾杯!”安德森站起身形,手中高舉鑲銀水晶酒杯,麵帶微笑,朝著餐桌對麵的李患之高聲說道。
李患之一身華麗的繡雲絲綢羅裙,高綰的青絲之上帶著閃動金光的步搖裝飾,映的她白皙的臉龐更顯嬌美動人,一雙明眸看向安德森,輕笑起身,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小女初來貴寶地,承蒙安德森先生的盛情招待,這裡多謝了!願我們將來能夠精誠合作,互惠互利!請!”說罷,拿起酒杯輕呡一口,再次舉杯向安德森示意。
安德森見李患之這般美豔動人又知書達理,心中不由一陣悸動,他雖然已經是三十六七歲的年紀,也是身家巨富之人,但婚姻卻一直並不如意,前任夫人過門七年,未能給他生下孩子,便得了一場大病死於非命,後來續弦再娶的第二任妻子,居然暗中與花匠私通,被安德森發覺後,派人將二人全部秘密殺死。
對外他隻是宣稱妻子病逝,之後他便沒有再娶妻,實則他被喜愛的妻子背叛,心中對所謂的愛情失了信心,二來安德森此人心氣也高,平常女子他也看不入眼,加上他連死了兩位夫人,難免讓人覺得成為他的女人會有些不妥,貴族小姐們也自然不敢輕易以身試法,於是與其接觸的女人自然少了很多,如此一來,安德森便成了一個獨居的鰥夫,多年過去,他心中也是渴望再次找到一個能夠給安德森家族延續香火的女人,隻是一直未能如願。
如今見到李患之那絕美的臉,婀娜的身姿,出眾的氣質及同樣是身為貴族商人的身份,都讓安德森的內心再次喚醒了對愛情的渴望,仿佛胸中有一隻小鹿般在跳動不停。
見李患之落落大方的舉動,他卻是有些臉色緋紅,旋即略帶尷尬的一笑說道:“我能有幸招待像您這樣漂亮的小姐,是我的榮幸,希望今天對您來說會成為一個美妙的夜晚!”
李患之輕笑致意,雙方邊吃邊聊些兩國的風土人情,推杯換盞菜過五味,一轉眼來到了深夜時分,李患之便起身告辭。
安德森與李患之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哪裡肯輕易讓她離開,於是站起身走到近前說道:“今天能夠與小姐一同共進晚餐,是我極大的榮幸,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一行人對於城內不熟悉,我這裡有很多閒置的房間,如果小姐不介意,可以和您的人一起留下來過夜,明天一早吃過早餐再回去也不遲!也能讓我略儘地主之誼,不知道小姐是否肯賞這個臉呢?”
李患之與其胡天海地的閒扯到這個時候,等的就是安德森的這句話,如何有不同意的道理,但若是一口答應,未免露了馬腳,於是假意推托了幾句,安德森卻是一味的挽留,最後李患之假意盛情難卻,點頭答應了安德森的請求,命手下眾人隨安德森的仆人前去房間休息,自己卻隨安德森來到花園當中共賞月色。
雲破軍在後麵雖然一萬個不願意,但也沒有辦法,他萬不敢任性妄為,一旦壞了女皇的大事,便是百死莫贖的罪過,也隻能忍氣隨眾人一同去了房間。
段雄威卻是暗自吩咐幾名羽林禁衛偷偷隨自己潛出房外,遠遠跟在李患之的身後,以免有什麼意外發生。
這些暗處藏身的侍衛如何瞞得住李患之的眼睛,她略一感知便知道有人跟在身後,分辨氣息之後確認是段雄威及幾名侍衛,卻也是默不作聲,隻當不知。
她隨著安德森在花園裡轉悠了半晌,二人看罷了月色,又閒聊了幾句,卻聽安德森有些難為情的說道:“呃...李小姐,不知道您可曾結婚了嗎?”
李患之心中暗笑,自己來時謊稱是天明帝國京城富商李員外之女,隨口編了個假名叫做李廂怡,至於身世卻是並沒有細說,隻是含糊其辭的帶過而已,如今看樣子這叫安德森的商人恐怕是對自己一見傾心,才有此一問。
李患之故作姿態以手掩口嬌笑說道:“安德森先生怎麼突然有此一問,好生讓人羞怯,小女尚未婚配,不知這與我們之間的合作有何關係?”
安德森聽聞這位李小姐尚未婚配,立時來了精神,他急忙說道:“呃,李小姐請恕在下冒昧,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在西瑪共和國也算是有些名氣,我的家族在西瑪人中也頗具地位,我之前有過兩位妻子,都因病去世了,如今一直孤身一人生活。
我一直一來都將心思用在生意上,本來以為不會再為了任何女人動心,但是今天一見小姐來到,我知道我錯了,李小姐的美貌和教養深深打動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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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既然我們兩家都是商人,未來的日子將會有長久的合作,小姐又是單身,如果小姐對我不反感,我想要追求小姐,若是我們能夠走到一起,對我們雙方的家族也是一件好事!”
李患之聽罷安德森的話語,心中暗思“果然如此!想到到美,生意尚未合作,你倒是先想把人拐了去,世上哪有這般好事?況且朕豈是來和你談情說愛的,不妨先讓你美一會,待進了朕的甕中,再澆你冷水不遲!”
想到這裡,李患之故作吃驚的神色,嬌羞說道:“安德森先生怎麼這樣直來直去?讓我絲毫準備也沒有,況且按照我們天明帝國的規矩,男婚女嫁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代表家族前來通商,便答應你的追求,回到天明帝國家中,父母責怪起來,我如何消受得起?”
“呃...這...這都怪我心急,我還不知道你們天明帝國有這樣的規矩,不過我可以等,隻要是小姐不拒絕我,我會讓小姐知道我是真心的!”安德森聽李患之的話中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應,但是也沒有拒絕之意,不免心中大喜,他確實不知道天明帝國這婚配的規矩,不過他相信對方的父母一定會考慮將來的利益,商人和政客從某種角度來說都是一樣的,隻要是能夠達到一些既定的利益,家族中的女子不過就是為了達成同盟的聯姻工具而已。
自己得了美人,對方得到生意,這樣的好事有何不可?安德森不免心中想道。
李患之何等樣人?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禁心中鄙夷的同時,也是略有慍怒,但此刻卻是不便發作,於是假意笑道:“你的心思我現在知道了,但此事並非我能擅自做主,待我返回天明帝國,稟報了父母知道,方才能給你答複。
若是你因為此事不能與我們李家合作,我也無話可說,隻是回去無法交代便是了!”
她說罷,還轉過臉去,一副悲戚戚的模樣,甚至假意抹了兩把壓根不存在的眼淚。看的安德森大為心疼,趕緊湊上前去說道:“小姐不必如此,我一定會與你們合作的,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們的事情,更是為了我自己,我怎麼能放棄與你們的合作呢?”
“既然如此,那真的太好了,小女就在這裡先謝過先生了!”李患之卻突然換上了一副嬌笑的嘴臉,把個安德森看的一陣迷糊。尚未等安德森回過神兒來,李患之已經是以天色已晚為借口告辭而去,看著李患之嬌美的背影,安德森不免癡癡發怔。
第二天一早,李患之代表根本不存在的京城李家,與安德森簽訂了一份商貿協議,雙方達成了一係列的約定,包括使用安德森家族的貨船運輸天明帝國的貨物前往德瑪拉大陸,海運開通之後可以繞過冬季草原上的惡劣天氣,以及結冰的極北海岸港口,使得冬季由於氣候原因造成的商貿停滯期消弭於無形,這也是李患之一定要找到安德森家族合作的重要原因,最後簽字印章之際,李患之將自己那枚刻有帝女圖樣的私人印章重重的按在了協議書上。
李患之相信,通過與安德森家族的合作,既能擺脫完全倚靠米希爾那個女人的局麵,又可以拉攏到安德森這位在西瑪共和國舉足輕重的商人作為盟友,將來在天明帝國的扶持之下,安德森出任西瑪共和國議員的日子一定不會太遠,屆時天明帝國手握兩位重要的國會議員為籌碼,西瑪共和國的國政傾向一定會向著有利與天明帝國的方向傾斜,作為天明帝國在德瑪拉大陸的根基和跳板,北方的基爾夫帝國和神聖雄獅帝國便納入了天國的標靶之中。
李患之在簽訂與安德森家族的合作協議之後,本打算繼續向北行進,進入基爾夫帝國去查看一下該國的情況,若是有機會她也不介意再拉攏一位基爾夫帝國的貴族成為自己扶持的對象。
可是國內中樞閣轉來的一封奏報打亂了她的計劃,剛剛收服不久的倭子國出現了起義軍,倭子國政府多次派遣軍隊鎮壓,而對方以遊走戰術應對,讓倭子國政府軍的攻勢未能見效。
幾個月的時間反倒讓起義軍做大許多,人數迅速擴充至數千人,倭子國政府引為大患,鄭海潭因為未能有效控製局麵,故而上表請罪,由於倭子國距離天明帝國本土大陸遠隔千裡海疆,等到奏報到時,已經是過去了一個月之久。
如今局勢演變成何等模樣,尚未可知。由於涉及到天明帝國控製海外屬國的大事,中樞閣未敢自專,連夜上表遠在德瑪拉大陸的女皇知曉,但距離太遠,等到李患之看到這封奏報之時,距離鄭海潭上表之時,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了。
李患之心中知道,這兩個月雖然黃令徽等坐鎮倭子國的諸將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但是畢竟他們對於倭桑瀛的情況尚未熟悉,倭子國又剛剛建立不久,人心未穩,舊時的七大番主舊部尚在,若是此時一個不小心,倭桑瀛之前的舊勢力恐怕有死灰複燃的危險。
於是李患之不再猶豫,立刻動身向中土大陸返程,登上西瑪共和國向中土大陸冀北海岸航行的船隻,經過數天航行,抵達了極北海岸,再換馬騎乘,向合勒部的族長大帳方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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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合勒部新附不久,其心未可知也,我們何不喬裝而過,卻要直奔他們的族長大帳,若是哈丹巴特爾起了異心,您的安全恐怕受到威脅!”段雄威在馬上一邊隨著李患之飛奔向前,一麵朝著李患之大聲問道。
“段將軍不必擔心,草原人一諾千金,他們對誓言看的尤為重要,況且合勒部現在已經成為了朕的私人附庸,若有異心會遭到整個草原人的唾棄,他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李患之卻是麵色輕鬆的回答道。
段雄威聽罷李患之之言,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卻是暗自擔心,也不免暗暗加強了幾分戒備,若是合勒部真有異動,他即便是粉身碎骨而已要保女皇無恙。
一行人就這樣快馬加鞭一路南行,很快來到合勒部的族長大帳範圍之內,哈丹巴特爾早就聽聞稟報有一行人朝自己的大帳範圍而來,他於是命斥候前去打探,不料斥候很快回報,說是已經與對方接觸,乃是天明帝國的女皇陛下,合勒部的主人駕到。
哈丹巴特爾聞報大驚,他未曾想到這位女皇陛下居然突然駕臨,他急忙命令吹響了聚將的牛角號,待族長大帳範圍內的眾將齊聚,哈丹巴特爾率領眾將帶了百名護衛,出了大帳範圍,向北來迎李患之。
雙方見麵,哈丹巴特爾翻身下馬,單膝跪倒在地,右臂彎曲在胸前俯首說道:“臣下哈丹巴特爾,拜見女皇陛下!”
李患之勒住馬韁,微笑說道:“朕的草原雄鷹不必拘禮,朕前往德瑪拉大陸歸來,特來到此是向你索要一樣東西,不知道你肯割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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