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狹窄得幾乎令人窒息,栩晚的左臂緊貼著潮濕的磚牆。
她能聽到身後大街上的喧鬨聲——隻要再退幾步,她就能混入人群。
但代價是什麼?
拉斐爾歪著頭看她,長刀在指尖輕巧地轉了個圈,刀尖在地上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猶豫了?”
他輕笑:“真稀奇,蝕光會的小野貓居然會在意路人的死活。”
栩晚的袖劍微微震顫,右肩的傷口不斷滲血,在腳下積成一灘暗紅。
“那我自己過來了。”
拉斐爾聳聳肩,邁出第一步時風衣下擺掀起血浪:“你彆動哦,小貓咪。”
他的步伐優雅得像在赴宴,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地上的水泊。
“對了。”
他在三步外停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豎起食指:“你肩膀的傷......是不是開始發麻了?”
仿佛響應他的話,栩晚整條右臂突然失去知覺。
刀上有毒——而且是最致命的那種神經毒素。
拉斐爾的笑容擴大了:“看來我們的小遊戲要提前結束了。”
巷子另一端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渡鴉拖著受損的機械義肢從陰影中現身。
他左肩的傷口仍在滲血,機械關節隨著步伐發出不協調的“哢嗒”聲,但眼中燃燒著怒意。
“跑啊,怎麼不跑了?”
他咧開染血的嘴角獰笑。
機械手指“哢哢”變形,三根寒光凜凜的鋼爪從指縫間彈出,在昏暗的巷子裡閃著冷光。
栩晚的後背緊貼著潮濕的磚牆,冷汗浸透了衣襟。
右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毒素正沿著血管向上蔓延,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變得遲緩。
拉斐爾優雅地轉了個刀花,猩紅長刀在空氣中劃出完美的弧線。
“真是感人的重逢。”
他故意放慢語速:“不過......現在這隻小貓咪可是我的獵物了。”
渡鴉冷哼一聲:“少廢話,先廢了她四肢再說。”
巷子裡彌漫著機油與血腥的渾濁氣息。
渡鴉的機械義肢發出不協調的“哢嗒”聲,鋼爪在牆麵上刮出刺眼的火花。
“背叛蝕光會?”
電子合成音裡混著電流雜音:“還敢反過來咬主人?”
他的機械義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聚焦在栩晚不斷顫抖的手臂上。
鋼爪突然抵住她的下巴,冰冷的金屬觸感讓皮膚瞬間繃緊。
“讓我猜猜......”
頸部機械關節隨著歪頭的動作發出“哢”的脆響:“是那個躲在影子裡的男人給你的膽子?”
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
“他在哪呢?該不會......”
電子音裡帶著扭曲的愉悅,鋼爪緩緩下移,抵住她的咽喉:
“玩膩了就把你扔了吧?”
“呸——”
栩晚突然啐出一口血沫,精準地糊在渡鴉的機械義眼上。
紅色掃描光束在血汙中折射,將他的視野染成一片猩紅。
“賤女人!”
暴怒讓機械部件發出過載的嗡鳴,鋼爪高高揚起——
就在這一瞬,巷口所有的霓虹燈同時暗了一秒。
拉斐爾的長刀突然震顫著發出嗡鳴。
他猛地抬頭,看見巷口頂上的一線——有片陰影不太對勁。
那片黑暗太濃了。
濃得像是......在呼吸。
巷子裡的陰影突然沸騰!
四道漆黑的暗影如利箭般從巷頂激射而下。
“噗嗤——”
金屬連同血肉被貫穿的聲音接連響起。
精準對著渡鴉的四肢——右臂機械關節、左肩血肉、雙腿膝蓋。
“啊——!!”
渡鴉的慘叫在巷子裡回蕩,機械義肢爆出電光火花。
被釘在地上的身軀劇烈抽搐,鋼爪在水泥地麵抓出淩亂劃痕。
——他說要廢了栩晚的四肢,便讓他先嘗嘗這滋味。
暗影流動間,顧晟的身影無聲顯現。
他單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栩晚,另一隻手覆上她肩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