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語氣有些遲疑:“那東西早淘汰了,現在都用六式,殺傷力更強,能量適配也穩定……”
男人搖了搖頭。
“不用那麼好的。”
老板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轉身朝夥計揮了揮手。
“阿亮,去後麵把那把樣品拿來。”
夥計應了一聲,鑽進庫房。
店裡一時安靜下來,隻剩下雨聲和屋簷滴水的輕響。
男人站在櫃台前,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台麵,節奏很輕,卻莫名讓人聯想到某種倒計時。
很快,夥計抱著一個長條木盒回來,放在櫃台上。
老板掀開盒蓋,裡麵躺著一把仿製的狩夜長刀,刀身黯淡,沒有能量紋路,但做工精細。
男人伸手拿起刀,指尖在刀脊上輕輕一劃,似乎在確認什麼。
“能用就行。”
他低聲說。
老板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點點頭。
“行,那您拿好。”
男人付了錢,沒要包裝,直接把刀往風衣下一彆,轉身走向門口。
卷簾門重新拉起,雨水順著門框滑落。
老板站在櫃台後,望著那個黑色背影消失在雨幕裡,眉頭微微皺起。
夥計湊過來,小聲問:“老板,他買那玩意兒乾嘛?看上去不像差錢的主啊,怎麼會來我們這......”
老板沒回答,隻是低頭看了眼櫃台上的電子貨幣記錄——付款賬戶是匿名的。
外麵的雨更大了,巷子裡一片模糊,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雨夜裡的一個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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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
老舊的木門發出短促的聲響。
顧晟彎腰跨過低矮的門框,黑色風衣下擺掃過門檻,帶進幾絲潮濕的夜氣。
屋內陳設簡約卻處處透著用心。
原木色的書架上整齊排列著皮質封麵的舊書,一盞黃銅台燈在茶幾上投下溫暖的光暈。
靠窗的藤編茶幾上放著半杯已經涼了的茶,旁邊攤開一本看到一半的書。
“好久不見。”
程黎天從單人沙發上站起身,窗外的雨痕在他身後的玻璃上劃出細長的水線。
既不意外,也不奇怪。
“好久不見。”
顧晟徑直走到對麵坐下,整個人陷進柔軟的沙發裡,長舒一口氣:
“累死了,什麼時候我才能坐官方的交通工具。”
他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從北境一路趕回來,差點跑斷腿。”
程黎天抬眼掃了下他腰間若隱若現的劍鞘:“扯淡,你隻是不喜歡坐而已。”
“嗯哼?”
顧晟挑眉:“幾年不見,你變化挺大哦。”
以前的程黎天可不會用這樣的詞。
“沒辦法,在地溝生存久了,總得會點‘專業’術語。”
程黎天彎腰從桌案底下拎出兩個素色陶罐,粗糲的陶麵在燈光下泛著啞光。
“酒?”
“茶。”
顧晟的表情瞬間凝固:“誰家這麼喝茶?”
他嘴角抽了抽:“不對,你什麼時候開始養生了?”
“誰說喝茶就是養生。”
程黎天低頭擺弄茶具,熱水衝進茶壺騰起一陣白霧:“不能是興趣愛好?”
顧晟狐疑地環顧四周,目光突然停在牆上的相框上。
照片裡,程黎天身邊站著個穿淺色連衣裙的姑娘,兩人站在祁明城的鐘樓前。
陽光透過梧桐葉在他們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小月?”
程黎天倒茶的手微微一頓:“......現在叫程月。”
顧晟的指尖在茶杯沿口轉了一圈,水麵上倒映著相框裡姑娘的笑靨。
“挺好。”
他最後隻說了這麼一句,熱氣模糊了兩人之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