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教學樓大堂內,腳步聲在走廊中激起詭異的回響。
餘茗清被帶入中央教室,身後厚重的金屬門無聲閉合。
“人帶到了。”
軍官的嗓音在空曠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十道暗紅身影從陰影中緩步現身,寬大的鬥篷兜帽將麵容完全遮蔽。
他們呈半圓形散開,將餘茗清圍在中央。
鬥篷邊緣的血色紋路在昏暗光線下若隱若現,如同凝固的血痕。
“很好。”
為首的鬥篷人嗓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有了她,‘深淵’就不得不防範。”
餘茗清環視四周,注意到角落裡還站著幾個熟悉的麵孔——
武器管理部的連睿,物資清點部的分部長,還有其他幾位祁明城狩夜的重要人物。
他們臉上都帶著相似的冷漠表情,顯然早已達成某種默契。
“原來如此。”
當視線掠過連睿時,對方心虛地彆開了臉。
“深淵是誰?”
軍官正要嗬斥她彆多問。
一位鬥篷人抬手示意:“他還有個名字,顧晟。”
餘茗清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似乎在強忍笑意。
她不動聲色地將一隻手滑向身後口袋。
“所以你們覺得能用我要挾他?”
為首的鬥篷人向前逼近:“彆耍花樣,小姑娘。”
餘茗清的手指在口袋中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抽出手來。
“彆緊張,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成?”
她纖細的指尖捏著一個精巧的機械人偶——
那個用齒輪和零件拚湊而成的“顧晟”模型。
“雖然不知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她輕輕晃動著人偶:“或許我是最後一環?但如果這個環節被打亂的話......”
她歪著頭,露出天真的笑容:“你們還有備用方案嗎?”
為首的鬥篷人目光一凜,死死盯著她手中的人偶。
“危言聳聽對你沒好處,小姑娘。”
他壓低聲音警告:“認清自己的處境。”
“那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呢?”
餘茗清突然收起笑容,眼神變得銳利:“那樣不是更......”
空氣驟然凝固。
鬥篷人們沉默地交換著眼神。
他們當然想——
恨不得立刻除掉顧晟身邊所有人。
但那樣做的後果......
隻會釋放出一頭失去枷鎖的野獸。
三年前那個被他們輕視的普通能力者,如今已成長到令他們望塵莫及的地步。
曾經或許存在唾手可得的機會,如今已遙不可及。
“你很聰明。”
鬥篷首領最終冷聲回應:“但彆白費心機,安靜待著,等校慶結束。”
“不,我等不了。”
餘茗清忽然開口,聲音清脆得像玻璃碎裂。
“彆得寸進尺。”
身後軍官突然拔高了聲調,金屬手套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雖然不能殺你,但廢掉幾根手指還是——”
“哦?”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軍官背後三寸處驟然響起,近得能感受到呼吸的溫度。
“那你覺得......你有幾根手指夠我廢的?”
死寂籠罩了整個教室。
鬥篷首領的兜帽劇烈晃動,露出半張慘白的臉——
他的瞳孔正瘋狂震顫著。
軍官的脖頸僵硬地轉動,金屬護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當他終於轉過半張臉時,戰術目鏡的冷光幾乎貼著他的鼻尖閃爍。
“顧......晟?”
戴著全包式戰術目鏡的男人輕笑一聲,露出的半邊嘴角勾起令人膽寒的弧度。
這個本該在禮堂保護另一個“更重要目標”的人——
此刻就站在他身後不足半步的位置。
“不可能......”
顧晟修長的手指緩緩扣上軍官的脖頸。
他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戰術目鏡後的眼神卻冰冷得仿佛能凍結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