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巷口處。
大片迷亂炫目的霓虹光彩已潑灑進來,人聲車聲嘈雜鼎沸——
隻差最後一條小巷,就要衝出這陰暗的貧民區,闖入主乾道旁那片令人頭暈目眩的繁華地帶。
任缺心頭猛地一揪。
真讓這瘋子竄進人堆裡,局麵就徹底失控了!
他可不像前麵那瘋子一樣,毫無顧忌,見人就殺。
“給老子停下!”
任缺怒喝一聲,雙掌猛地向上虛抬——
巷口兩側建築的外牆劇烈震顫!
無數碎磚水泥應聲剝落,尚未落地就在半空中被一股無形之力碾為齏粉。
刺骨的寒氣同時彌漫開來,迅速與彌漫的粉塵混合、凍結——
轉瞬間凝結成一堵厚實粗糙、冒著森森白氣的冰牆。
這牆不僅封死了去路,更是向上迅猛蔓延,將巷口上方所有的空隙也堵得嚴嚴實實,徹底封死了這條通路。
鈞梟毫不猶豫,右手一抬,一股狂暴的能量洪流狠狠撞在冰牆之上——
“轟!!”
冰牆劇烈震顫,冰屑和碎塊簌簌落下,牆體上蔓延開蛛網般的裂痕。
但——
沒破!
鈞梟眉頭驟然鎖緊,顯然沒料到這臨時構築的障礙如此堅固。
他毫不猶豫,身形急轉,就欲向側方突圍。
任缺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雙手再次揮動,另外兩個方向的巷口也傳來令人牙酸的崩解聲與凍結聲——
碎石混合著寒冰,頃刻間將左右去路也徹底堵死,形成一個死巷。
鈞梟的腳步終於停住。
他慢慢地轉過身。
任缺也恰在此時追至近前,停在他幾步之外,微微喘著氣,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跑啊?”
他嘲諷道,雙手再次抬起,凜冽的寒氣開始在他周身彙聚。
但就在此刻,他清晰地看到——
鈞梟的瞳孔正以一種極其不正常的速度和軌跡瘋狂顫動著,毫無焦點,仿佛失控的機器。
他的肢體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僵硬和怪異,像是提線木偶。
“瘋了?”
任缺心頭掠過一絲強烈的疑惑和警惕,那家夥的狀態明顯不對。
但戰機稍縱即逝,不容他細想。
那徹骨的寒流不再猶豫,朝著被困於死巷中的身影咆哮卷去!
“轟——!”
寒流在狹窄的死巷中瘋狂碰撞、折射,將中心的鈞梟徹底吞沒。
極寒的氣息撕扯著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任缺的精神力敏銳地探入中心,反饋回來的景象卻讓他一怔——
鈞梟竟真的站在原地,不閃不避,硬生生用身體承受著所有攻擊。
冰刃切割之下,他裸露的皮膚上已然爆開無數道深可見骨的裂傷。
暗沉的血液剛滲出就被凍結,整個人如同一個即將破碎的冰雕。
“什麼情況?”
這詭異的自毀姿態完全超出了任缺的預料。
他來不及深思,殺招已出,沒有回頭路。
右掌猛地握緊,左臂同時向下狠狠一壓,周遭彌漫的所有冰屑與寒氣應聲彙聚——
頃刻間化作一柄巨大無朋、棱角猙獰的寒冰重錘。
“拿下!”
重錘朝著風暴中心那道不設防的身影傾覆而下!
就在這決定生死的一刹那——
“噗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一根不知從何處突兀刺出的尖銳金屬條,精準狠辣地洞穿了任缺支撐身體的右腳。
“操!!”
鑽心的劇痛猛地炸開,任缺悶哼一聲,凝聚的精神力瞬間潰散。
他反應極快,強忍著撕裂般的痛苦。
右手握住那截冰冷的金屬,將其凍結,再發力猛地將其掰斷。
而空中那柄寒冰巨錘失去了精細的操控,猛烈地爆裂開。
“轟隆!!”
巨大的衝擊波混合著漫天碎冰向四周瘋狂濺射,揚起了大量的灰塵和冰霧。
狹窄的巷道被徹底遮蔽,能見度幾乎降為零。
任缺用寒氣封住右腿那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刺骨的冰冷暫時壓過了劇痛。
他猛地抬頭,視線急切地穿透逐漸沉降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