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能力者已貼身逼至胸前,掌心綻出熾白光弧——
“襲擊!是傭兵!”
通訊器中傳來急促的呼喊,旋即轉為一聲慘叫。
“操!你們這群雜碎活膩了!?”
巷戰在瞬息間爆發。
刀光、能量衝擊、槍火嘶鳴——
破碎的霓虹燈牌在震動中砸落,玻璃碎片混著血沫四濺。
傭兵借集裝箱為掩體,實彈槍火猛烈掃射,死死壓製住狩夜前端的火力。
實彈撕開肉體的效率,遠非能量武器可比。
混亂中,一道黑影悄無聲息躍上狩夜指揮車頂——
是名身形矯健的能力者,雙手按車,肉眼可見的震蕩波驟然擴散。
整輛車猛地向下一沉,車窗儘碎,車內儀器劈啪炸響,濃煙滾湧。
“撤退!重組陣型!他們人太——”
一名狩夜軍官嘶聲下令,話音未落,便被陰影中射來的結晶長矛貫穿胸膛,釘死在牆上。
狩夜——
從未在這座他們統治已久的城市中陷入如此境地。
————————
“嘿,奇了怪了,今晚狩夜那邊怎麼畏手畏腳的。”
幾名能力者聚在城北高牆上,俯視著下方混亂的戰線。
火光與能量衝擊在廢墟間明滅,嘶喊聲隱約傳來。
“管他的,這時候不趁機多撈點好處,還等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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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形高壯的能力者啐了一口,話音未落便已縱身躍下高牆,衝向怪物肆虐的區域。
儘管心下存疑,但在資源與利益麵前,無人願細究緣由。
越來越多的人衝出城門,投入這場突如其來的“賞賜”。
............
城牆邊緣,一座簡陋的休息點內。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正獨自坐著喝水,指間一枚銀戒刻滿了細密繁複的紋路。
“嗒。”
一個腳步聲不疾不徐地響起。
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在他對麵坐下,自顧自倒了杯水,仰頭飲了一口。
鈞梟放下杯子,杯底與木桌相觸,發出一聲輕響。
“你也要當瘋子。”
是肯定,而非疑問。
顧晟飲儘最後一口水,將空杯不輕不重地叩在桌麵上。
“我們這類人,不一直就是瘋的麼。”
鈞梟盯著顧晟的臉看了片刻,陰影在他深刻的輪廓間流動。
忽然,他喉嚨裡滾出一聲低笑,帶著些許嘲弄,卻又空洞。
“你連自己人都騙。”
他頓了頓,像是品味著這個事實:“那和他們混在一起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顧晟抬起眼。
那一瞬間,他目光中斂去了所有溫度。
“鈞梟。”
他聲音平穩,卻字字清晰,砸在沉悶的空氣裡:
“這名字,應該倒過來念吧——蕭軍。”
他身體向前微傾,兩人間的距離驟然壓迫,聲音壓得更低,幾乎隻剩氣息摩擦的力度:
“殺了那麼多臨世人......”
“究竟為了什麼?”
鈞梟——
不,蕭軍搭在桌沿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你既然已經查了我。”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波瀾:“就該知道我的理由。”
早在兩個月前,顧晟已通過沙蠍鎖定了他的蹤跡。
沙蠍不僅提供了名字,更點明了他那被許多人忽略的根底——
他並非外來者。
任缺最初判斷錯了。
這人是灰燼城土生土長的幽靈,隻是離開了一段時間,如今又回到了這座正在腐爛的巢穴。
顧晟的指節在桌麵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你,想殺死所有臨世人?”
蕭軍迎著他的目光,臉上沒有任何可以被稱之為情緒的東西。
隻有一種近乎虔誠的、冰冷的決絕。
“對。”
他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又重得足以碾碎一切。
“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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