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在一點點地流逝。
直到感受到他的獠牙離開我皮膚的一霎,我似乎才開始呼吸,皮膚被突然襲來的冷空氣嚇了一跳,止不住地抖了抖,他還以為是我疼,手指輕輕地摸了摸那兩個血洞,像是在安撫。
“好了?”我看他一臉滿足的樣子。
“嗯。”
“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江哥。”他說,我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下句。
“怎麼了?”
“晚安。”說完這句話,他就匆匆離開了。
或許是對愛人的愧疚。
我也有過。
那個時候,我突然對林念沒了愛意。毫無緣由。可能真像彆人說的一樣,七年之癢吧。我看見她,就像看見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一樣,仿佛她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對待她,就像對待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室友一樣。
我的性需求一向很低,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們做的次數不是很多,遇到她之前,我一直認為我是性冷淡。況且,還發生了那種事,更讓我對性這種事,提不起任何興趣,甚至到後來我開始逃避。
那段時間,我在人事部認識了一個新來的女同事,不同於林念那樣的高冷神秘,她平易近人,性格活潑,很快和公司裡的人打成了一片,連不同部門的人她都主動去認識,也包括我。
有一次下雨,我順手把我的傘借給了她,“小心淋雨。”脫口而出的瞬間,我就後悔了,我為什麼要關心一個陌生女人呢?那林念呢?她又算什麼?
一股罪惡感在我心底慢慢升起,我隨便扯了個理由逃離現場,回到車裡,我忍不住給她發去信息:下班了嗎?我來接你。
我等了好久,都沒等來林念的回複。
等我到家的時候,林念已經做好了晚飯了。“怎麼沒回信息?”
“哦,我在做飯,沒看手機。”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淡淡地說。林念一向冷淡,對所有人所有事都是淡淡的,說真的,時間長了真的覺得索然無味。
再好的貓都會偷腥。
我忍不住去想那個女同事,林念跟我說了什麼,我根本沒有在意。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閉上了嘴不再說話。她很敏感,也很擰巴,我曾經發誓不會讓她感到委屈,可現在看來,所謂的誓言,不過是相愛時的證明,並不能代表什麼,它連簡單的信任都支撐不了。
“對不起。”我說。
“好端端的怎麼道歉?”
“我剛才沒有聽你說的話,可以再說一遍嗎?”我很少說對不起,反倒是林念,她常把對不起這三個字掛在嘴邊,因為她的心理和她的性格,她總是覺得在一段關係裡伴侶不開心就是自己的原因,然後就開始道歉。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和她在一起很累,可我卻從來不這麼認為,在我眼裡,她隻是一塊破碎的小玻璃片,總是認為自己會劃傷彆人,所以才會不停地“對不起”。
我的這句“對不起”,也不是因為這一件事。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她平躺著,望著天花板,我看著她的臉,輕聲問她:“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沒什麼。”
“說出來吧,和我說說,說出來,會好受很多。”我握住了她的手,卻被她掙脫開。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