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會做出公正判決，"最終她說，"但你的配合行動會作為量刑考量。"她直視林佳的眼睛，"今晚之後，我陪你去自首。"
林佳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薇姐看得出他在極力控製情緒，不讓恐懼壓倒自己。
"準備好了嗎？"路皓辰在門外問道。
薇姐最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一襲黑色晚禮服，盤起的頭發，精致的妝容。與平日裡的科研人員形象截然不同，正好作為偽裝。
"走吧。"她打開門，看到同樣煥然一新的路皓辰——一身筆挺西裝，領口彆著偽造的記者證。
程曦從電腦前抬起頭，遞給他們兩個微型耳機："頻率加密過了，隨時保持聯絡。"她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小心。"
三人正要離開，程曦突然叫住林佳："等等。"她快步走來，將一個u盤塞進他口袋，"這是假圖紙的樣本，如果情況緊急...你知道該怎麼做。"
林佳摸了摸口袋，鄭重點頭。薇姐明白程曦這個舉動的意義——將最關鍵的任務交給曾經背叛過他們的人，這是最後的信任考驗。
電梯下行時，四人沉默不語。薇姐能感覺到林佳的緊張——他的呼吸急促，手指不停敲打大腿外側。她悄悄握住他的手，發現掌心全是冷汗。
"記住，"她低聲說，"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收集證據，不是正麵衝突。"
林佳緊緊回握了一下，隨即鬆開。那一瞬間的力度讓薇姐明白，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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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外，兩輛車已經等候多時。路皓辰和他的團隊乘坐一輛黑色suv前往物流園區；薇姐和林佳則上了一輛低調的灰色轎車，駛向城南高級會所。
車上，薇姐再次檢查裝備：藏在手拿包裡的微型攝像機，項鏈中的錄音設備，以及程曦給她的應急通訊器。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薇姐，"林佳突然打破沉默，"無論今晚結果如何...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夜色中，薇姐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聲音裡的真誠不容錯辨。她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所有言語都顯得蒼白。最終，她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會所的燈光已經可見，金碧輝煌的建築在夜色中像一座宮殿。薇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進入角色。從現在起，她不再是星輝科技的研發總監，而是一名商業雜誌記者，專門報道軍工科技。
"耳機測試。"程曦的聲音在耳中響起。
"收到。"薇姐低聲回應。
"清晰。"林佳也說。
"路隊已就位，等待我的信號。"程曦簡短彙報，"假圖紙已上傳，對方正在下載。"
薇姐感到一陣微妙的滿足——周世雄以為自己在竊取機密，實際上正落入他們設下的圈套。
車停在會所入口。身著製服的侍者上前開門。薇姐挽住林佳的胳膊，臉上掛著職業微笑，步入敵人的領地。
會所內部比想象中更加奢華。水晶吊燈將大廳照得如同白晝，身著晚禮服的賓客三三兩兩交談著，侍者穿梭其間提供香檳和點心。
"周世雄在二樓貴賓廳，"程曦的聲音在耳機中指引，"正與三位軍方代表交談。"
薇姐假裝不經意地掃視四周，很快鎖定了樓梯位置。她和林佳取了香檳，慢慢向二樓移動。
"注意，趙誌強在樓梯口，"程曦警告，"就是照片上那個疤臉男。"
薇姐用餘光瞥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樓梯旁，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接近的人。她立刻改變方向，拉著林佳走向一旁的展覽區。
"後廚通道，"林佳突然低聲說，"我在大學打工時來過這裡，後麵有服務生通道。"
薇姐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兩人假裝對展品感興趣，慢慢向後廳移動。果然，一扇不起眼的門後是繁忙的廚房區域。沒人注意兩個"遲到"的服務生。
"換裝，"薇姐簡短地說。兩分鐘後，他們穿著侍者製服重新出現，端著裝滿香檳的托盤，堂而皇之地走向二樓樓梯。
趙誌強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在薇姐臉上多停留了一秒。她的心跳加速，但麵上不露分毫，恭敬地低頭示意。終於，保鏢移開了視線。
二樓貴賓廳比樓下安靜許多。透過半開的門縫，薇姐看到周世雄正對著幾位軍人侃侃而談。那個在新聞中總是笑容可掬的企業家，此刻眼中閃爍著野心勃勃的光芒。
"...星輝的材料測試數據明顯造假，"周世雄的聲音清晰地傳出，"我們有可靠消息，他們的"玄武"項目根本無法達到軍方要求..."
薇姐的手緊緊握住托盤。這就是周世雄的計劃——先竊取數據，然後汙蔑星輝造假，同時推銷自己的替代方案。
"可以拍攝了，"程曦的聲音提醒她，"儘量拍到他的電腦屏幕。"
薇姐假裝整理酒杯，悄悄打開了手包中的攝像機。就在這時，林佳突然僵硬了——周世雄的助理正走向門口。
"你們在這裡乾什麼？"助理皺眉問道，"貴賓廳不需要服務。"
薇姐急中生智："周董特彆要求的1945年瑪歌，剛送到。"她掀開餐巾，露出酒瓶。
助理將信將疑，但還是讓開了路："快點，彆打擾會談。"
一步，兩步...薇姐和林佳走進貴賓廳。周世雄瞥了他們一眼，繼續他的演講："...這是我們的新材料參數，完全符合軍方標準..."
薇姐借著倒酒的機會，看清了周世雄平板電腦上的內容——正是程曦的設計圖紙！但更令人震驚的是，屏幕上還有一個視頻窗口，顯示著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老人——林教授！
林佳的手劇烈顫抖，酒杯差點掉落。薇姐及時穩住他，同時將攝像機對準屏幕。就在這時，周世雄突然抬頭，目光如刀般射向林佳。
"你，"他眯起眼睛，"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時間仿佛凝固。薇姐看到趙誌強已經警覺地向門口移動。耳機中，程曦急促地說："路隊已救出林教授，但觸發了警報！周世雄可能已經知道——"
"林佳！"周世雄突然站起來，臉色猙獰，"星輝的那個助理！抓住他們！"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趙誌強撲來的瞬間，林佳猛地將整盤香檳砸向周世雄的電腦，同時大喊："跑！"
薇姐感到有人拽住她的手臂，是林佳拉著她衝向陽台。身後傳來周世雄憤怒的咆哮和軍人們的驚呼。沒有思考的時間，林佳已經推開落地窗，冷風呼嘯而入。
"跳！"他喊道，指著下方不遠處的泳池。
兩米的高度，下麵是水。薇姐聽到追兵的腳步聲近在咫尺。她深吸一口氣，翻過欄杆——
冰冷的水淹沒她的那一刻，耳機中傳來程曦的尖叫："薇姐！周世雄的電腦裡有更可怕的計劃！他要——"
聲音被水隔絕了。薇姐奮力遊向池邊，看到林佳已經爬上岸，正伸手拉她。遠處，會所的警報聲響徹夜空。
他們渾身濕透，氣喘籲籲地對視一眼。計劃出了差錯，但戰鬥才剛剛開始。周世雄的秘密，程曦的警告，還有那個未說完的"更可怕的計劃"...所有這些都意味著，今晚遠未結束。
林佳拉起薇姐的手，兩人衝向預先安排的逃生車輛。夜色掩護下，真正的反擊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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