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誌飛聊了好一會,然後帶著他一起出來,先去安玥家把她們倆也帶上,然後直奔樓下,往通著善水莊園的通道去了。
簡笑著問誌飛:“平常看你好像也不太喜歡這種古典音樂啊,怎麼今天突然有雅興跟我們一起來聽啦?”
誌飛有些膽怯地笑著回答:“這個……畢竟子凡姐給了邀請函,就打算一起來看看。”
小安聽了以後一臉壞笑著說:“哎呀,你就放心好了,等下我一定老老實實把姐姐右手邊讓出來的。”
誌飛聽了之後更加膽怯了,不過安玥此時什麼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問:“那右手邊就留給你啦……不過這是做什麼?”
小安就摟住姐姐的肩膀,說:“姐姐不必擔心,萬事皆有原因的。”
我和簡此時恨不得當場笑出來,但是又怕誌飛和安玥尷尬,所以一直咬著舌頭,告訴自己彆笑。
我們幾個人像是我知道真相之前那樣,有說有笑地到了善水莊園這邊。
我循著舊路,找到了已經裝飾起來的芳弦閣。門口裝上了那塊寫著《芳弦閣雜文》的銅板,翠竹掩映著鏤窗,根部白石子和灰黑色的磚瓦圍繞著。
輕輕推開門,就像是當初約定好的那樣,先是當初安玥寫好的“芳弦閣”三字,就掛在了一進門的屏風上。左側掛著子凡練琴的時候被曉軍偷拍的照片——估計也是本人精選過的——也有小淼穿著舞蹈服和漢服跳舞的照片,也有一張便簽貼在中間,上麵寫著“周一上午:練琴。周三下午:練舞,其餘時間輪空”,後麵跟著一張小日曆,有那麼幾天的上午下午也被預約借來乾事情。
安玥笑著說:“弄得真好,回來以後還是第一次來呢。沒想到子凡他們一邊管著船上的事情,一邊還把芳弦閣給裝飾明白了。”
小安則說:“還是小淼給力唄,她全權負責的這件事,沒想到辦得這麼漂亮……師姐這張真美啊,大家看。”
我們幾個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這張三角構圖的照片裡麵,子凡正閉著眼睛,左手抱琵琶,右手拿著的撥剛剛劃過琴麵,撥快得出了殘影,人的臉上一縷一縷被汗浸濕的頭發,看起來應該也是練了好久好久了。雖然頭上紮著一個丸子,但是簪子此時已經從丸子裡滑落下來,頭發將要散開的一瞬間被捕捉了下來。身上的漢服也是一片一片的被汗浸濕的深色,貼在她纖細的身板上。
我們幾個人看了一小會,小安說:“我就說吧,師姐就是個標準的國風大美人,你們看看這張不就明顯的嘛。”
我們幾個人也笑了。
誌飛指了指板上的空位,說:“看起來還留了不少位置呢,難道說?”
“猜得沒錯,給幾位也留了空位。”
我們幾人回過頭去,看見子凡正抱著琵琶,臉上抹了盛妝,麵帶笑意地看著我們,說:“姓孫的彆的不行,抓拍我馬上要出糗的樣子倒是真在行啊。這裡的空位,一直想著我們幾個一起拍張照,畢竟裝修芳弦閣的小姑娘們還沒來得及合影呢。今天她們來得齊,你們幾位正好也都回來了,就打算把中間的位置留給大家的合影。至於剩下的位置,估計抓拍大師總能抓出來一些令人滿意的照片……請進吧?”
我們幾個人於是高高興興地跟著她一起走過了青石板和竹子的玄關,看過水裡養著的幾尾錦鯉,然後順著計劃好的小徑走了進來。
我們幾個人不由得感歎了出來——這裡跟原來相比簡直天差地彆,就和計劃之中那樣,當真有一盆蘭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壁龕裡麵,周圍打著暖黃色的燈帶。左轉進了屋裡麵,也和一開始計劃好的一樣,隔了幾步就是一個小壁龕,內掛香爐,正在幽幽地發出淡藍色絲絲縷縷的香霧。上白下黑的牆體讓人仿佛真的置身水鄉,與太師椅和竹製茶幾組合起來,相互映襯,一同融入了舞台上青綠色的幕布之中,遠山近景,畫中的樹與擺在舞台之上的盆景彼此嵌套,似是相互融入一般;舞台正對的方向,先是先前所說的太師椅和茶幾,再往後本以為應該是一排排座位,沒想到卻用了小盆景和風水輪替代掉。當初設計得有多有創意,如今安排的就有多驚豔——在室內引入了水培植物,同時用白石板圍出來一片又一片的花壇和水池。裡麵的過道和圓桌沙發下沉,深深隱藏在花壇和水池的下方,包括總控室也藏在其後,隔著玻璃也隱約能看見。水池引活水,與門口的小魚池相連,由屋頂入水,又由門口的魚池順著管道排進院子裡麵的池塘之中。
我們幾個人像是沒見過世麵似地四處張望,小淼和一眾她領著乾活的姑娘們三三兩兩地散坐在太師椅和舞台邊沿上,各自穿著一件大外套,裡麵隱隱約約透出來一抹青綠色,子凡則是笑著給我們挨個介紹這些設計的理念。
我仔細聞了聞,說:“燒的是鵝梨帳中香,但是味道和那些墨塊的還有差彆。”
子凡點了點頭,說:“這是古法的,與那些不同,沉香和檀香的比例、水果的選用,還有就是上鍋蒸製和晾曬乾的手法都有不同。之前還在學校的時候自己嘗試著做,失敗過幾次,不過後來找到了竅門,也記好了比例,這樣一定不會有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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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從自己腰間拿起來不知何時添置的玉佩,以及下方掛著的金絲榻上香球籠。
她說:“這不敢用真金絲,倒不是因為貴,主要是金子太軟了,我用手都能給捏扁。這個榻上香球爐仿製的是唐代的製作工藝,裡麵有一個小陀螺儀,在裡麵點香粉都不會灑出來的。”
小安看了看,笑著說:“師姐的玉佩也挺好看的,不知道是在哪裡找的呀?”
她笑了,說:“我的姑娘啊,這還真得問小淼了,她說她記得這裡有一批和田玉的小玉璧和玉佩,問我有沒有興趣看看。我就跟著她下了地庫,沒想到這裡的玉有一塊算一塊都是好玉,就好比我腰上這塊,就是小淼幫我挑的,她說這塊最貼合我了。我本就屬木,穿青色藍色都是旺我的,這塊玉據她說也是占水相的,帶上可以養著我呢。”
又敘了一會閒話,雖說隻離開了一天多點,但是沒想到這裡的變化就這麼大了——這也倒不怪彆的,就是出發之前的幾天我和簡也一直窩在房間裡沒出門,搞得我們和外界又有了信息差。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了,就見子凡坐在台左側的太師椅上,幾個小姑娘在總控室裡麵調弄燈光,先是把燈光全都調暗,子凡擺了一個蘭花指的手勢,輕輕從琴弦之中抽出撥來,燈光在一瞬間聚集在此時輕輕閉著雙眼的她身上。青綠色的漢服和華麗的琵琶相互映襯,而抱琴的姑娘則是安安靜靜地一動不動。大約過了幾秒鐘,她的手突然輕輕地動了起來。先是微微有些震顫的聲音,隨後緊接著,樂聲從舒緩變得越來越急促,但是樂曲的用調卻依舊自顧自地寧靜著,手即便再急促,音樂的聲音也是一板一眼,不緊不慢的。很快,聚光燈從她身上移開,重新聚集在了兩側青綠色的綢緞幕布旁邊。小淼帶著一眾姑娘踏著輕盈的步子就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