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霍然起身,陳恭澍與於秀凝卻仍端坐未動。
“這影子一日不除,便是心腹大患!恭澍兄,耽誤不得了。”陳明眉峰緊蹙,指尖無意識叩擊著桌麵。
“咳咳咳”,陳恭澍輕咳兩聲接著從口袋掏出一張紙,展開後遞向了看著自己的於秀凝。
“原本戴處長欽點的差事,因我上次刺殺失手。。。”頓了頓,陳恭澍喉結滾動間繼續說道:“折損了天津站大半精銳,這活計便落到你們夫妻頭上。”
紙箋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於秀凝伸手接了過來。
陳恭澍趁機壓低聲音:“這是現存行動隊六人及外圍人員的聯絡方式。”他指尖在紙麵輕點,“他們能帶你們找到一處在天津的據點。
但我建議啊,你們先熟悉一下情況在做打算,行動隊的六個人是我的心腹,我感覺是沒問題的,要不然他們一直在監視一處的駐地,日本人早就該找到一處的人了。
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證了,他們之中有沒有人叛變,這需要你們自己去甄彆。
影子那邊。。。徐恩曾的手下雖不入流,藏匿功夫卻是一流。
如今日本人四處搜捕,他們必定將人藏得嚴實。貿然對一處駐地出手,恐逼得影子狗急跳牆,所以需要慎重。
我呢,等下就做英國人的船離開天津,先去上海,在返回南京。”
“這個時候坐外國人的船離開,是最安全的做法了,不過還是要小心,到了上海也要注意安全,那邊日本人的勢力也很大。”於秀凝叮囑道。
儘管她和陳恭澍也隻是認識而已,但同為軍統一處的人,她也不希望陳恭澍出事。
“這個不用擔心,英國人的船很安全,上海那邊也不用擔心,老六在那邊接應,彙合後再做打算。”陳恭澍微笑說道。
“鄭耀先!他去上海了!”於秀凝脫口而出,旋即意識到什麼,指尖不自覺摩挲著紙箋邊緣。
戴笠將王牌特工派往上海坐鎮,必是與日軍即將行動有關,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緊,看起來上海形勢越發嚴峻了。。。。
“恭澍兄,碼頭龍蛇混雜,此去若有個山高水長,我不知當如何向老板交代,等下就讓我的人送你去登船吧。”陳明突然插話,不等陳恭澍回應便接著道:“讓我的人護送吧。
他們在日本人眼皮底下討生活,應付這類事駕輕就熟。”見陳恭澍麵露猶豫,又補了句:“放心,他們清楚分寸。”
聽陳明都這樣說了,陳恭澍便起身拱手作揖:“大恩不言謝。天津這攤子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於秀凝:“就托付給你們了。我那六人心腹,你儘管調遣,生死有命,不用顧忌我這邊。”
“軍統的規矩我懂。”陳明回禮:“從今日起,他們便是我陳明的兄弟。”
交談間,陳恭澍沒有提起之前許忠義帶來救自己的那些日本人是怎麼回事。
當時被許忠義救出,又收到戴笠的電報後,陳恭澍就猜到了一些什麼。
同時他也大概明白,陳明兩口子今後隻會越來越受到戴笠的重用。
而自己,估計難離開總部了。。。。。
但活著,終究是件幸事。。。。
憲兵司令部。
周正青將香月清司送到樓下,就徑直返回了。
本來關係就已經這樣了,再虛與委蛇已是多餘,殺招將至,徒留體麵反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