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回答過於吊兒郎當,以至於郝昭感覺被對方戲耍了,他正要撲上去跟對方拚個你死我活,卻感覺後腦挨了一下,眼前隨即一黑,隱約間聽到身後傳來“小人們願意反正!”的聲音。
然後郝昭就徹底昏了過去。
漢軍就這麼順利攻占陳倉城,魏延命人清理戰場,同時派人向諸葛亮報捷。諸葛亮聞訊微微一笑,對楊儀道:“陳倉已下,關中門戶大開,魏軍再無險可守矣。”
楊儀這才恍然大悟,讚歎道:“丞相神機妙算,末將佩服!”
楊儀本身也是綏軍將軍)
諸葛亮搖頭道:“尚有魏軍主力在東邊郿縣,他們不會這麼容易就讓我們從渭水道殺出去的,接下來才是大戰。”
———魏軍大營某處———
當已經沒那麼冷的風吹過營地的時候,戴陵正在帶兵巡視大營。三月的風裹著渭水的腥氣,如今還混雜了血腥味和木頭焚燒的味道。白天的時候他也曾經看過那些被石彈砸得粉碎的武鋼車和霹靂車的殘骸,它們就像鬼伯從蒿裡伸出的枯手,死死攥住最後幾具沒來得及收殮的屍體。
殘陽把魏軍大營的鹿砦影子拉得老長,不過這不妨礙戴陵注意到夏侯霸營帳前那輛卸了轅的輜車,對方的親兵正在收拾東西,比如一些已經逐漸用不到的冬衣。
當看到夏侯霸的親衛開始收拾行囊的時候,戴陵就知道這仗是打不下去了。
作為魏軍中最先抵達這裡的將領之一,戴陵對蜀軍那堵牆有多難打最深有感觸。
一個月前他與郭淮率五萬大軍馳援陳倉時,渭水兩岸還結著青黑色的冰淩。儘管當時兩人帶領的大軍含水量頗高,不過在麵對蜀軍大軍的時候也不曾像現在這麼無助。
那時候他處事謹慎,不肯隨便去送死,郭淮原本責怪他不用心,不過被驃騎將軍趕著一起去攻打過後就再也不碎嘴了,後續的牛金等人同樣試過,甚至連驃騎將軍之子都試過了,結果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一個月來無數的魏軍在那裡流血,並不長的交戰區域仿佛浸飽了血,原本土灰色的地麵因為死在上麵的人太多都變成了黑褐色,不要說普通士兵了,死在上麵的校尉、司馬都不知道有多少個,雲集在此的二十萬大軍在這種戰鬥中先後陣亡了八千人不算傷兵),若不是推動武鋼車和霹靂車前行的大多是輔兵的話,這已經是非常動搖士氣的損傷了。
如果說早先的失敗還可以歸結為像郭淮和他這樣的將領無能或者冬日作戰極大消耗士兵們的體能的話,那麼3月後天氣逐漸暖和起來,且驃騎將軍和大將軍彙合後開始親自指揮戰鬥後戰況依然不容樂觀,就不是一句“將士們不肯用命”可以糊弄過去了。
死在戰場上那些士兵固然動搖士氣,不過一時不死被拖回來或者自己逃回來)的傷兵同樣打擊士氣,大將軍不能讓這些人自生自滅以免讓其他士兵兔死狐悲,不過軍中醫師能做的事情同樣有限,曲長以上的軍官還能分到些涼州那邊走私過來的靈藥,屯長以下就隻能稍微包紮下傷口了,一些身子沒那麼健壯的士兵在康複前傷口就發生潰爛,然後嗚咽著死去,最後被丟出大營。
當然這些都跟戴陵無關,他懷裡貼身的地方縫了一個小口袋,還帶著扣子,裡麵裝著一小包保存在一個透明小袋子的靈藥——雖然當初諸葛亮派人給的賄賂大部分都被戴陵分給了參與此事的軍官們,不少人都拿去賣掉,不過戴陵還是叮囑每人最好留了一小份自己保管好,以便在受傷的時候救自己一條命,他自己的這份保存最好,還用了諸葛亮給的原裝的塑料袋當然他不知道叫這個名字),還有兩份相同包裝的靈藥,分彆放在他的隨軍行囊中和長安的家中。
當然這不影響戴陵根據眼前夏侯霸的親衛們的行動猜測出大將軍準備撤軍——夏侯霸是大將軍最愛惜的宗室新生代將領,必然是聽到了大將軍的口風才會這麼做。四舍五入就是大將軍要退軍。
雖然新來的那些年輕將領,比如張虎許儀之類的還叫著要給蜀軍點顏色看看,但是看起來至少目前他們是沒機會了.
而且還有另一個原因,儘管不如大將軍和驃騎將軍那麼精通兵法,自問更比不上諸葛亮,不過不妨礙戴陵意識到諸葛亮選擇這裡作為戰場很可能是早有考慮的——不是陳倉城拖延了諸葛亮導致蜀軍被堵在渭水道,而是諸葛亮用陳倉城把魏軍吸引到了渭水道,但是對方這麼做的具體緣由他就不知道了。
“戴將軍又在看那堵牆麼?“郭淮的聲音裹著濃重的鼻音從背後傳來。這位大將軍長史的披風沾滿灰塵,顯然也是剛完成整軍工作。
雖然早先兩人來到此地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點矛盾,不過隨著司馬懿和曹真的先後到來,兩位難兄難弟很快就有了共同語言,所以戴陵打量了一下周遭見沒有其他將軍,便小聲說道:
“不是看那堵牆,是看護軍將軍的帳篷,他們在收拾東西。”
“哦?”因為冬春交接,郭淮最近說話的聲音有些像感染了風寒,不過軍中醫師說並不是,所以他隻能忍著:“大軍莫不是要移營?”
戴陵搖了搖頭:“不好說,不過我打算回去後就收拾下行囊,免得到時候慌亂。”
然後他就聽到郭淮同樣壓低了聲音:“那你動作小點,彆驚動太多人,免得成了楊德祖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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