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做法是以前陳軒跟他提到過的“票證製度”,本來是物資貧乏時候的應急手法,不過劉禪沒把它用在糧食布匹上,反而用在了瓷器上:
“常規的瓷器不受乾涉,這種票證算是朕給那些為大宋作出貢獻但是又不好當官的人們一點福利。”
因為沒有糖和鹽作為獎勵,所以劉禪決定換個辦法,當然等以後跟陳郎君他們的瓷器貿易做好後,還是要多讓郎君們多送點糖和香料過來。
......
雖然覺得官家最近不太對勁,不過邵成章還是老老實實帶著人去了官窯。
他如今是修內司使臣,要承擔起增產工作,管家還給他撥了五百廂軍以供差遣,又告訴他若是缺人可以自己調,反正冗官一大堆,留著也是吃白飯。
邵成章當然不敢跟著官家起哄,不過還是聽出了潛台詞——那些冗官中總有願意乾實事的,按照常規的順序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真當上官,但是跟著自己來擴產,倒是能真發揮點作用,若是乾得好沒準還能趁機入了官家的眼。
當然他不會主動宣傳這事兒,就看誰有這個眼力勁了,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出來的肯定是個棒槌,就不送到官家麵前礙眼了。
最後他從太府寺那裡找到一個叫王盛夏的會計官,後者本來是負責一些記錄內藏庫、左藏庫的金銀、絹帛收支,確保賬實相符的小官,而且名義上是官,實際上一個手下都沒有,而且也沒什麼人脈,唯一值得稱道的事情就是工作多年賬目從來沒出過錯。邵成章問王盛夏願不願意跟著自己乾,王盛夏聽了對方的要求後搖了搖頭:
“下官還沒成親呢。”
邵成章愣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差點沒抽王盛夏:
“老奴是奉官家旨意督查窯務,需要個幫手,不是要把你送去宮裡!”
王盛夏也反應過來,並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入官家眼的機會,否則自己再乾十年,沒準也還是在太府寺當個小官。
還是手底下連個小吏都沒有的那種!
王盛夏隨即躬身揖禮:“邵使臣,敢問需要下官做些什麼?”
“算你聰明。”邵成章喝了口茶,“到了窯上,你隻管好生記賬。哪些是可售的‘次色’,哪些是該砸碎的‘廢坯’,都要一一登冊。”
他頓了頓,板起臉來努力讓自己的話威嚴一些,“老奴知道你精於算學,但官窯的規矩比太府寺繁瑣——匠人每窯投了多少料,燒裂了多少件,都要記在賬上。官家開恩,允許將瑕疵品拿去售賣,但有一樣,龍鳳紋殘品但凡被退回,哪怕燒的再好也得砸碎了埋進窯基,這是死規矩。若是流傳出去,你我還有那官窯裡的工匠,一起領罪去吧!”
王盛夏心口一凜,忙應道:“下官記下了。”
邵成章點點頭:“你若是做得好,就在那裡設賬房,再從其他地方裡挑兩個會算的來幫你。”
王盛夏心頭一熱,躬身道:“下官謝使臣提拔!”
......
相比擴建官窯的事情,官家要求“新製作的瓷器最好方便搬運,能上下套壘起來最好”就不是什麼大事兒了,窯廠的工匠們得知自己每月發的糧食加了三成後紛紛表示一定會加班加點,把最好的瓷器燒出來,絕不辜負官家的恩典。
那五百廂軍如今分出一百人幫忙擴建窯廠,倒有兩百人是跑去鳳凰山挖紫金土,還有兩百人去準備釉料、瓷石和其他原料,劉禪之前許諾允許每月撥出幾件瑕疵瓷器的購買權作為獎勵,到了邵成章這裡就是每月一件,再傳下去到了廂軍那裡就是每季度一件,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激發了不少人的工作熱情——就算分不到瓷器票,官家撥給這批人的糧餉依然是足額的,不好好乾被換掉的話可彆後悔。
......
劉禪終於收到了嶽飛的回信——主要是針對上一次冗兵的建議的。
相比劉禪問話的單刀直入,嶽飛的回信可謂是把姿態擺的非常低。
開頭先是“臣嶽飛謹頓首再拜,奉表以答聖問”,然後又表示自己隻是一介武夫,伏蒙官家垂詢兵事,感激涕零,惶恐不敢辭對,這才又列出幾條建議。
一是裁汰冗兵前宜先清查。對於年事已高的士兵,凡年過四十者,除有戰功、技藝出眾者外,酌情汰遣;凡病殘不能執兵器者,即予退伍,發給田地安置;凡虛報兵額、吃空餉者,一經查實,從嚴懲處。
二是訓練精兵,重在實戰。兵不在多在於精,過多的士兵在戰場上並沒有幫助順帶還舉了前不久金軍南下,當中簽軍非但起不到作用反而會拖後腿的情況),由於練兵本身要花錢,所以士兵越多,勻到每個士兵身上的錢財越少,所以要優勝劣汰,讓禁軍教頭專授武藝、戰術,定期出征,以戰代訓。
三是賞罰分明,以信服眾。凡有戰功者,不論出身,皆予升遷;凡怯戰逃亡者,斬無赦;凡克扣軍糧、貪汙營私者,剝職抄家,永不敘用。
信的最後又指出這種做法可能會導致軍中動蕩,請官家慎重,凡事不可親為,可以交給趙相公他們決斷。
劉禪覺得最後這句話的口氣有點眼熟,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多想,他現在隻想著籌備北伐的事情,可惜實操起來後發現士兵比郎君們當初說的要麻煩的多——當年相父北伐前忙著南征平亂順帶練兵,而輪到自己北伐的時候,忙的居然不是如何練兵,而是如何去降低自己隊伍中吃白飯的家夥們。
在這樣的基礎上,原定的開春後北伐的政策就不太好推進了。就算嶽飛願意為了執行他的命令北上,劉禪也不願意讓將士們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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