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為反應一下,發現官家說的居然很對,但是他又反應過來另一個問題:“那可是——官家,這小報豈不就成了全是真消息的另一種邸報?那若是金國的探子再來探取情報......”
“不要緊。”劉禪習慣性搖搖頭,“不要公布軍隊的動向,也不要公布一些重要的數據,隻公布客觀的事實,特彆是一些前線的事情,金軍若是大費周章從臨安探知一些他們本地就知道的消息的話,朕倒是願意幫他們一把。”
其實情報學上可以從很多雞毛蒜皮的信息裡麵總結出來一些重要的消息,不過在這個時代裡,這仍然是一個空白領域,劉禪不認為金軍有這個本事。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習慣了用堂堂正正之師正麵碾過去,隻要雙方的實力差距過大,對方的所有陰謀詭計都是白扯。
說到這裡他看看張去為,見後者還沒反應,隻會在一旁說“官家聖明”,終於還是歎息身邊的人不夠機靈,於是不得不循循善誘:
“張押班伺候朕有十年了吧?”
其實劉禪不清楚張去為伺候趙構多少年,所以這句話是套話,不過張去為還是老實回答:
“回官家,再過三個月就要滿十年了。”
“那朕交給你這件事情,你去把邸報的事情抓起來,朕讓郎君們送些印刷報紙的東西,咱們把民間小報也張羅起來,讓他們為大宋出力。”
張去為原地愣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忍住:“啊?”
“朕知道你們都想做點成績出來,光伺候朕能有什麼成績,你把這件事兒做好了,以後大宋邸報的主編就掛你的名字,天下人讀報都會知道有你這麼個人。”劉禪給張去為畫餅,“現在大宋在南方,等嶽卿北伐剿滅金賊,邸報就要推到北方去,各地都要辦邸報,朕和朝廷諸公還可以通過各地邸報獲取當地的消息,嗯,這是個長久之事,所以不能作假,還能製造些崗位出來,你去你跟張伴伴商量下,擬個章程,若是需要人也儘管開口,那麼多冗官冗兵,朕正想著給他們安排點工作呢!”
......
南宋時候活字印刷術已經有所發展,不過這個時候它的材料選擇和製作工藝還不成熟,排版與印刷工藝繁瑣,甚至更勝雕版,印刷質量反而不如後者,所以目前依然是沒能推廣的技術,劉禪也不打算使用這種技術,他直接用老爹的牌位把後世網友請來,並讓對方帶一些合適這個時候的技術過來。
由於網友們習慣性分工的原因,李孑就這麼被丟了過來,後者一臉懵逼地表示自己明明是學化學的,這段日子被逼的開始學基礎工業也就算了,怎麼還要學印刷技術呢?
畢竟學校裡已經很久不用油墨印刷試卷的技術了,這玩意兒要追溯到他上小學的時候了!
不過到了最後,聽完劉禪的要求的李孑也認為油墨印刷更符合當前劉禪的要求,此外他還知道有個石印技術,也適合宋代的需求,而且成本也很低廉——由於最近朱小靚又給大家每人一次分紅,他的錢包又鼓了起來,因此對這些出差的任務也很積極:
“等我讓群主把物資傳過來,嗯,陛下啊,這個宋朝好東西也不少,陳哥弄的瓷器固然是好東西,不過還有個東西也很寶貴,你們都忽略了。”
“哦?李郎君快說說!”
“金石啊!李清照啊!”李孑說了半天見劉禪沒反應,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金石其實還沒那麼流行到眾人皆知,而劉禪本人更是從漢朝時候來的,對金石更是沒概念,便隨口解釋,“金石就是古代鐫刻文字、頌功紀事寓戒的鐘鼎碑碣,嗯,因為竹帛有時候不那麼好傳承,金屬和石刻留存的時間更久一些,當然好多後世也失傳了,不過現在我們可以從你這邊帶回去副本,嗯,就算古董痕跡不重,隻考慮學術價值也是可以的。”
金石之學的開創者應該是歐陽修,趙明誠則是作出卓越貢獻,所以金石學又稱為“歐趙之學”)
劉禪覺得自己沒聽懂,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於是他又問:
“那李清照是誰?”
“就是這個時候的一位奇女子,嗯,現在年紀應該不小了,沒準是老婆婆了,她和她老公,嗯,應該已經死了,她和她亡夫對金石很有研究的,哦對了,她現在應該住在臨安來著。”李孑想了想,突然一拍手,“我記得她還是秦檜老婆的表姐來著,你們誅秦檜九族的時候沒把她一起殺了吧?”
劉禪終於忍不住黑著臉打斷李孑的話:“朕沒誅他們九族,朕就斬了秦檜的兒子。”
“那秦檜老婆還活著?”
“咳,王氏掉茅坑淹死了,不過不要緊,朕讓人去找,李郎君想辦法幫朕把邸報事業推廣一下,以前的活字印刷還是太麻煩了,你說的那個油墨就很不錯。”
......
李清照並不知道官家正在派人找自己,她正在整理亡夫趙明誠的遺作《金石錄》。
自從經曆了一場再嫁匪人、離異係獄的災難後,李清照就低調了許多,她雖然仍希望朝廷收複故土,但是朝廷的表現還是讓她對此不抱什麼希望,於是她隻好把全部心思都投入《金石錄》校勘整理中。
由於昔日夫妻二人節衣縮食搜求來的金石古籍早已在戰亂中遺失殆儘,所以《金石錄》已經是她僅剩的精神寄托,年近花甲的李清照如今幾乎不願意與外界溝通,生活瑣事大多交給她現在唯一的侍女芸娘。
她所知道的許多消息也都是芸娘送來的,比如之前王氏所在的秦府覆滅的事情就曾經引起芸娘的關注。
說起來王氏還是她的嫡親表妹。但是,因為追求不同,誌趣各異,李清照和王氏這對表姐妹,幾乎沒啥往來,在聽到芸娘說秦相公及其子被處斬的時候,李清照的內心毫無波動,仿佛對方隻是個毫無關係的人。
不久後,芸娘又說嶽元帥官複原職了,還在北邊大破敵軍,這個消息讓李清照高興了一下,但並不持久——之前嶽元帥在郾城大破金軍的時候,她也非常高興,但旋即聽到了嶽飛被征調回來的消息,誰知道那位官家會不會再重複一次這樣的做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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