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林言心、李竹心與林教授準備返回海島。
同行的還有林教授一直提到的那位宋同學,以及兩名特殊研究所的研究員、精神病醫院的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
抵達機場,林言心第一次見到了林教授口中的宋同學。
他仿佛是從黑白默片裡走出來的人物,身高至少一米九,身形佝僂著卻仍鶴立雞群。
鬆垮的黑色風衣下,嶙峋的骨節若隱若現,像是被風乾的樹枝勉強撐起一層薄紙。
顴骨高高凸起,如同兩座險峻的山峰,眼窩則深陷成幽暗的溝壑,
病態的蒼白皮膚緊繃在臉上,泛著青灰的紋路。
那雙眼睛尤為駭人,因極度消瘦而暴突,像是兩枚鑲嵌在骷髏上的玻璃球。
當他直勾勾盯著人時,帶著某種近乎偏執的探究欲。
一個推著行李車的路人與他僅對視了一眼,瞬間臉色煞白,行李車歪歪斜斜地撞在柱子上,匆匆忙忙的繞道而行。
林言心和宋同學對視的時候,他突然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兩排泛黃的牙齒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
一旁的林教授察覺到異樣,忙走到林言心身旁,遮住了宋同學的視線。
也擋住了林言心探究的眼神。
等到了島城,林教授安排車輛將李竹心和林言心送回家中,自己則與其他人乘坐另一輛車前往林氏醫院。
原來,就在昨天,小劉老師從衛生院轉院至林氏醫院精神科,醫院已組織專家對其進行了會診。
林言心本想一同前往,卻被林教授勸阻:“目前係統情況不明,為防意外,你還是彆去了。”
李竹心也勸道:“好孩子,媽媽知道你勇敢,但有些事貿然參與,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你要相信你爸爸,咱們娘兒倆還是回家等消息吧!”
一路上林言心的心情都有些壓抑。
回到彆墅,她跟著李竹心亦步亦趨的走進臥室。
李竹心見狀,溫柔地拉住女兒的手,輕聲問道:“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和媽媽說?”
林言心垂下頭,聲音帶著幾分沮喪:“媽媽,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遇到事情不僅慌亂無措,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也很差。
這麼多年以來不僅毫無長進,而且事事還依靠父母。
就連海子哥還有孩子們都整天擔心著我。”
“沒有的事兒,你怎麼會懦弱呢,”李竹心輕輕拍著女兒的手,眼中滿是疼愛,“我們家言心是最勇敢、最善良、最聰明的孩子。
也是值得所有人去主動疼愛的。”
林言心將頭靠在李竹心肩頭,語氣中滿是自我懷疑:“媽媽,我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勇敢,也不聰明,更談不上善良。
我都已經重活過一次了,兩輩子加起來都70多歲了,可還是不夠成熟,遇到問題總是瞻前顧後。
看到那些上輩子欺負過我的人,這輩子得到報應,心裡又忍不住覺得痛快,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李竹心輕輕揉著女兒的肩膀,語氣溫柔而堅定:“在媽媽眼裡,你已經非常棒了。
上輩子你受了那麼多委屈,甚至為此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