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將身上劉傳玉所贈的陰血錄氣機儘數逸散開來,一瀉千裡。
他噓氣道:“劉公公,剩下的氣機都還你了,不然等我死了就浪費了。”
何肆故作認命地閉目,實則是掩蓋那恣睢凶戾的眼神。
陳含玉眼中,何肆是引頸受戮,一旁目睹一切的劉傳玉若有所思,卻是沒有說話。
這份氣機,是他給予的,自然受製於他。
劉傳玉隻是將那份氣機收攏回身,繼續站在一旁不言不語,“這傻小子,倒是真謹小慎微。”
陳含玉看著何肆這自暴自棄、束手待斃的樣子,臉上笑容不複,他手中屈龍行徑愈慢,好似正中天、日頭下,那緩慢偏移的晷針影子。
片刻之後何肆一身陰血錄氣機終於散去,奇經八脈得了空缺,在他頸間,鮮血已經汩汩湧出。
陳含玉盯著何肆,他手中的刀再切入兩寸,何肆就真該毫無懸念的死了。
忽然一條條血蛇狂舞,纏住屈龍,又是變化為一條條血手,將屈龍刀鋒扯離自己的脖子。
何肆倏然睜眼,雙目血紅,赤發如瀑。
還是這一身被砭清激濁之人稱作歪門邪道的手段來得舒暢。
所謂天魔外道,水陸行空,有大自在。
陳含玉臉上終於又是蕩起笑容,冷聲問道:“何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血色氣機瞬息彌漫,浴德堂室內四壁至頂皆貼素白琉璃麵磚,此刻已經掛滿了血滴。
何肆墮入其中,聲音沙啞卻不再疑惑道:“你不想殺我?”
陳含玉不屑一笑,懶得否認,“那得看你的能耐了。”
陳含玉忽然又沒頭沒腦問道:“何肆,你的實力比那儀鑾衛百戶溫玉勇如何?”
畢竟陳含玉作為武道的後來者,修行至今,隻不過和溫玉勇有過一次交手而已。
何肆反問道:“你的實力比那周自如又如何?”
“周自如是誰?”
陳含玉皺眉,他聽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是江湖上新冒頭的武道新人嗎?或有一鳴驚人之勢?
陳含玉想當然以為是與溫玉勇那般饒天之幸得了離朝武運之人,不足為奇。
倒是眼前這個當時身在南邊,全然錯過武道甘霖的洗禮卻能入五品的何肆,更叫他刮目相看些。
何肆卻是咧嘴一笑,回答道:“周自如是長春府晉陵縣值夜守備,未入品,殺他如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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