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館眾人往前迎去,青雁已領人進了大門。
青忠這才知道館主被小姐帶了回來,立馬找了大夫前來。
屋室被圍得水泄不通,大夫來了,進也進不來,青峰將眾人疏散。
大夫進屋先是看診一番,對青峰身上的傷口做了處理,除了斷臂,身上其他地方沒有致命傷,不過即使這樣,也是奇跡,斷了一條臂膀,還要躲追殺,恁是撐了幾日,當真是條漢子。
“大夫,我父親一直不醒,可有問題?”青雁坐在床邊,拿了熱水浸的毛巾,替她父親拭臉。
“不必過慮,體息是穩的,脈象羸弱,隻需好好調養。”
青峰差人領大夫下去。
“敢問青館主遇著何事,可是得罪了什麼人?”魏澤問道。
青忠是知道魏澤的,同館主以兄弟相稱,館主對此人亦十分敬重,還讓小姐拜他為師,眼下館主昏迷不醒,小姐直莽莽的性子不能理事,青忠便把魏澤當成主心骨。
青忠將康家父子,如何上門遊說結親,又如何下聘書、禮書,哄騙館主蓋名印,再如何使人誘館主去郊外莊子上議事,買凶殺人,最後上門要挾,改口要回彩禮一事,細細道出。
魏澤聽了,沉眉思忖片刻,驀地抬頭一嗬:“攔住她!”
衛塵見狀忙上前阻攔,青雁火衝腦門,哪裡還管那麼多,誰攔她,她就和誰打,衛塵不舍得對她動手,隻虛晃幾招,可這不疼不癢的招式哪裡降伏得了她,正當衛塵拿她沒辦法時,魏澤斜橫進來,一手格開她的掌力,往回一拽,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後,押著進了屋。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殺了那個畜生。”青雁在魏澤手下掙紮不脫。
“快放開她,你把她弄疼了。”禾草上前拂開魏澤,將青雁從他手裡牽了出來,走到一邊,掀開她的衣袖看去,腕子上都紅了。
青雁眼中噙淚,被魏澤帶到屋裡,倒是服帖了,也不衝撞了,一邊的青忠見了,暗暗道,還好有一個師父壓鎮著,他們這些下人是萬萬攔不住。
青雁心中委屈,伏在禾草肩膀上簌簌落淚。
“你去殺誰?你要殺誰?”魏澤質問道。
“我去殺了那個康竹,殺了那頭豬崽子。”青雁從禾草肩上抬起頭,雙眼哭得泛起血絲。
“好,你去殺他,等你殺了他,官府來人第一個抓的就是你,你父親人還躺在床上,難不成你想等他醒來,見到自己唯一的女兒被下大獄?”
青雁眼淚越流越多,止不住:“徒兒咽不下這口氣。”
“區區一痞賴小人,也值得你搭上命?報仇的方式千種百樣,你卻要選一條最蠢的,以後出去彆說是我徒弟,我丟不起這個人。”魏澤不輕易發怒,這次卻絲毫不留情麵。
“師娘——”青雁一頭傴在禾草身上。
禾草嗔怪了魏澤一眼,魏澤將脾氣收了收,開口道:“你若想出這口惡氣,趕緊把眼淚收一收,看清楚當下的境況,這個康家下了兩書,讓你青家勢成騎虎,進退兩難。”
“一紙聘書,一份禮書,你人若沒回來,他們憑禮書讓青家拿出嫁妝,你人若是回來了,那便交人,你嫁到康家,日後,康家吃絕戶,青家的所有錢財亦是康家的囊中之物。”
青忠在一邊驚詫,原來康家打得是這個主意,他們都沒想到這一層,還在記恨康家騙彩禮,誰知人家早做好了兩手準備。
不論小姐回不回來,青家都拿他們沒辦法,錢和人,康家全算計進去了,彆說小姐回來了,就是眼下館主醒來,亦是拿康家沒轍!
按理說,以世情來看,有關兩家姻親就是出了問題,相互商議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大不了以後不來往了,可此事,康家就是有備而來,拿兩書做威脅,真要較起真來,此事可大可小。
青雁先時也沒想到這一層,聽此一說,把雙手攥得緊緊的。
“隻要他們敢娶,我就敢嫁。”女子的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不行!”
青忠看去,是一個獨眼刀客,不知此人是何身份。
“卿大俠,我家老爺如今昏迷不醒,小姐她又不知世務,沒甚心計,您好歹為她想想辦法,他們限下三日,現已過了兩日。”
魏澤沉思片刻,說道:“這個不打緊,不管他們限了多少日,你家小姐現在不是回了麼?人回了,他們要彩禮就沒了借口。”
“可不能真讓小姐嫁到康家罷。”青忠說道,若老爺醒了,也寧願舍財而不願將女兒推入虎口。
“他們手中有聘書,你們又收了他們的彩禮……”
魏澤話音未落,被青忠打斷:“關鍵是咱們沒收啊!”
“你們收了,你們收了禮書還認下了,就視同於收了康家的彩禮,官府隻認文書,不會管你們真收還是假收,衙門會認定你們收了。”
禾草接過話,說道:“這位大哥,我夫君的意思是,先穩住康家,畢竟人現已回,他們想拿彩禮的名頭沒了,之後若想娶人,我們另想辦法,老哥放心,我夫君是雁兒的師父,他不會眼睜睜看自己徒兒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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