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巴亥是個爽快人,條件談妥後,也並未含糊,當即寫下承諾書,並乾脆利落在末尾處蓋上自己的私章。
將承諾書遞到宇文戰手上,道:“五殿下,我的承諾書在此,希望你也一樣,不要食言。”
宇文戰將卷軸拿在手裡,看了一遍,卷好交給一旁的高寒,道:
“放心吧,祈顏部落未來的英巴亥可汗答應給我的條件如此誘人,我沒有拒絕的道理,你先回去著手準備吧,來年開春,我定會親自帶兵,替你殺了英格。”
“好,一言為定。”
宇文戰目送英巴亥攜雅若和手下眾殺手過了淩水河,英巴亥回頭,最後朝宇文戰看了一眼,帶著眾人,騎著馬離去。
高寒感慨道:“本以為英巴亥是個意氣用事,一心隻想報仇泄憤的草包,沒想到還挺識時務。”
宇文戰道:“看來他老子的眼光還不賴,這人能屈能伸,為達目的,忍辱負重,連殺父仇人也能合作,這一點倒是比英格可愛多了。”
他今天之所以選擇饒英巴亥一命,真正看中的並不是牛羊戰馬和朱砂礦。
英格為人太剛烈,他滿腦子隻有寧可玉碎不能瓦全,根本沒有委曲求全的概念。
比如這次他打著為索虜報仇的旗號,對北燕發起挑戰,哪怕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北燕的對手,但仍然會越挫越勇,如野狗一樣難纏,宇文戰得花不少精力去應付他。
換英巴亥做可汗就不一樣了,不管他心裡真實想法如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會選擇先龜縮起來,養精蓄銳,他會裝作臣服北燕,宇文戰不用花太多心思去對付他。
此舉對於宇文戰的兵力部署,以及邊境子民的休養生息都有好處。
雄獅雖然不怕野狗,但也不喜歡經常被野狗上門挑釁和騷擾。
返程的時候,宇文戰邀請雲悠悠共乘一騎,她並沒有拒絕,而是大大方方伸出纖手,一把握住他遞來的大手,借他的力量上了馬背。
宇文戰順勢把人攬在懷裡,感歎道:“怎的今天這麼配合?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嗬”雲悠悠噗嗤笑出聲,“配合不好嗎?”
“自然是極好。”宇文戰一揚韁繩,帶著她策馬走在返程的路上,笑道:
“方才為了和英巴亥談判,我放話說咱們年後正月十五便要大婚,若都到這份上了,回去的時候你還不肯上我的馬背,和我共乘一騎,我麵子該往哪擱呀。”
“少貧了。”雲悠悠扭頭看向他,道:
“宇文戰,我方才聽雅若說,你帶兵幫慕容睿攻打宜州時,曾隻身去敵城赴宴,是真的嗎?”
“是有這回事。”宇文戰道:
“當時宜州遲遲攻不下來,恰好我在營帳收到鬆鶴發來的密信,說你人失蹤了,哪還坐得住,隻想儘快破城,趕緊抽身來南靖尋你,便隻能用這一招,假裝向索虜投誠,然後和慕容睿裡應外合,一舉攻下宜州。”
他雖說得輕描淡寫,雲悠悠不懂軍事也知道,他此舉有多冒險。
他的身份不僅是北燕皇子,還是兵馬大元帥,若索虜不信,來個計中計,下場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宇文戰,沒想到你竟為了我,做到這份上,連自己的命都不管不顧。”
見雲悠悠神色有些凝重,宇文戰抬手愛憐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
“小傻瓜,彆多想,我身邊有黑騎軍保護呢,不會有事。”
“那也很危險,一個城都是敵人的大軍呢,黑騎軍能有多少人,一旦露餡,後果不堪設想。”雲悠悠把頭輕輕靠在他胸前,道:
“你以後做事可不許這麼冒進,我不想你出一點岔子,你若出事了,我怎麼辦啊,我可不想當寡婦。”
“放心,無論處於何種境地,我都會保全自己,絕不會讓你當寡婦……”說到這,宇文戰突然反應過來,垂眸看向她,不可置信道:
“小雲朵,你方才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
雲悠悠沒想到他會這麼激動,重複道:
“我說,你以後做事彆這麼冒進,你可不能出事,因為我不想當寡婦。”
“這麼說,你終於同意嫁給我了嗎?”
雲悠悠點頭:“是。”
驚喜來得太突然,宇文戰還有點不敢相信,同她確認道:
“你真的同意,嫁給我,不是做樣子陪我演戲,而是真嫁,要陪我睡覺,同我生兒育女那種嫁?”
“宇文戰,你乾嘛說這麼直接啊,還這麼大聲,彆人都聽見了!”
雲悠悠被他赤裸裸的言論搞得極不好意思,瞬間羞紅了臉。
“嗬,抱歉,我實在太激動了。”宇文戰將人摟在懷裡,唇角不可控製直往上揚,“太好了,小雲朵終於答應嫁給我了,我馬上要有媳婦兒了!”
他揚了揚手裡的韁繩,騎著馬,帶著她策馬跑出好遠,等心情稍微平複一些,才勒馬停下。
此時太陽已經快完全西沉,最後一抹餘光灑向地麵,將地上所有的山石樹木,還有兩人的身上都鍍上一層金紅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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