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作為家屬,被醫生狠狠批評了一頓。
他有些焦頭爛額地給人喂藥喂水,還要哄渾身不舒服的幼馴染。
這完全沒辦法放心回東京啊。
降穀零捂住翻騰攪動的胃,疼痛讓他冷汗涔涔,他手背紮著針正在輸液,目光落在忙前忙後的幼馴染身上,嘴角彎了彎。
他就知道,hiro會把他養的很好!
他要一直纏著hiro,讓hiro養他,當他的監護人!
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在全是怪物的世界裡,沒有hiro的幫助,他會活得很累。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是怪物。
他閉上眼睛。
偵探討厭疼痛。
再次睜開眼睛時,那雙眼裡的孩子氣已經完全消失,身上幼稚而獨特的氣場也被溫和嚴肅取代。
卸下偵探卡的降穀零朝若有所覺看過來的諸伏景光笑了下,起身叫道:“hiro。”
幾乎在對視的一瞬間,諸伏景光就知道幼馴染的人格又切換了,好在這次切換的是他一直熟悉的主人格。
“zero,你不舒服,快躺下。”
諸伏景光的欣喜隻是一瞬,就立刻被好友起身的動作嚇到了。
他放下手裡削了一半皮的蘋果,抬手將好友按了下去,剛才的人格疼得都沒力氣說話了。而切換人格並不會讓疼痛消失,這隻是代表著每個人格對疼痛的忍耐力不同。
越是若無其事,越讓他心疼。
降穀零望著好友擔心的眉眼,順從地躺好。
諸伏景光摸了摸他的體溫,微微皺眉。
溫度還是有些高,但退熱的藥才吃了不久。
他想了想,問醫院要了一個冰袋敷在好友額頭。
見好友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似乎知道對方想說什麼,溫聲安撫道:“不要多想,我知道那也是你。”
無論性格怎麼改變,一直都是zero,你的底色從未改變。
“我一會兒給高明哥哥打過電話,等我回東京,讓他找人照顧你。”諸伏景光細心叮囑道。
如果是愛吃甜點的偵探,糟糕,壓根就不敢走。
好在和其他人格相比,zero更讓人放心些。
降穀零拿開冰袋,氣色好了一些,神色認真:“hiro,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好,我知道了。”
諸伏景光柔柔地應了一聲,轉身去榨蘋果汁時,溫和的貓眼沉了沉。
zero和萩原說了同樣的話,讓原本簡單和正常的叮嚀染上了幾分陰霾。
他倒下一小杯果汁,看著白色的泡沫在中間旋轉,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沒有在醫院停留多久,盯著好友喝完果汁後,趕在天黑前回到了東京。
既然處處透著不祥,也無法心安,那就提前做好一切準備。